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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葛从周与李思安(4)

托,岂不可喜?”弄珠儿恃着平日宠爱带笑说道:“相公休得取笑。”葛从周道:“我生平不作戏言,已取库上六十万钱,替你具办嫁妆去了。只今晚便在西房独宿,不敢劳你侍酒。”弄珠儿听罢大惊,不觉泪如雨下,跪禀道:“贱妾自侍巾栉,累年以来未曾得罪。今一旦弃之他人,贱妾有死而已,决难从命。”葛从周大笑道:“痴妮子,我非木石,岂与你无情?但前日岳云楼饮宴之时,我见此人目不转睛,晓得他钟情于你。此人少年未娶,新立大功,非汝不足以快其意耳。”弄珠儿扯住葛从周衣袂,撒娇撒痴,千不肯,万不肯,只是不肯从命。葛从周道:“今日之事由不得你。做人的妻强似做人的妾。此人将来功名不弱于我,乃汝福分当然。我又不曾误你,何须悲怨!”教众妾扶起珠娘。众妾为平时珠娘有专房之宠,满肚子恨她,巴不得撚她出去。今日闻此消息正中其怀,一拥上前,拖拖曳曳,扶她到西房去。弄珠儿此时也无可奈何,想着葛从周英雄性子,儿女头上也不十分留恋,叹了口气,只得罢了。从此日为始,从周每夜轮遣两名姬妾陪珠娘宴宿,再不要她相见。有诗为证:

昔日专房宠,

今朝召见稀。

非关情太薄,

犹恐动情痴。

再说申徒泰自郯城回后,口不言功,禀过从周,依旧在新府督工。这日工程报完,恰好库吏也来禀道:“六十万钱资妆,俱已备下,伏乞钧旨。”葛从周道:“权且寄下,待移府后取用。”一面分付阴阳生择个吉日,阖家迁在新府居住,独留下弄珠儿及丫鬟、养娘数十人。库吏奉了钧帖,将六十万钱资妆,都搬来旧衙门内,摆设得齐齐整整,花堆锦簇。众人都道:“令公留这旧衙门做外宅,故此重新摆设。”

这日申徒泰同着一般虞候,正在新府庆贺。葛从周独唤申徒泰上前说道:“郯城之功,久未图报。闻汝尚未娶妻,小妾颇有颜色,特奉赠为配。薄有资妆,都在旧府。今日是上吉之日,便可就彼成亲,就把这宅院判与你夫妻居住。”

申徒泰一听吓得面如土色,不住磕头,只道得个“不敢”二字,哪里还说得出话!葛从周又道:“大丈夫意气相许,头颅可断,何况一妾!我主张已定,休得推阻。”申徒泰兀自谦让,葛从周分付众虞候替他披红插花,随班乐工奏动鼓乐。众虞候喝道:“申徒泰,快拜谢相公!”申徒泰恰似梦里一般,拜了几拜,不由自身做主,众人拥他出府上马。乐人迎导而去,直到旧府。只见旧时一班值厅的军壮,预先领了钧旨,都来参谒。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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