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拿出纸笔,西边已经传来了凄凉的唢呐声,方百户他们回来了。
他想起了董桂花说起的三害:
黑狗、主事、史老三。
相比之下,史老三不过是偷几只鸡,顺几件衣服,算不得多严重的祸害。
反而是黑狗和方主事,不仅吃鸡,还要命。
三害去了其二,大家伙肯定很高兴吧。
铺开纸,他很快将方主事抛之脑后,将最近治疗的几起医案记录下来。
过几天要进城,他又列了事件清单,考试资格,买书,买药
进城不易,最好不要漏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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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国公府。
正午的阳光穿过窗棂,将书房照的十分明亮。
蓝玉捻着胡子,踱着步走了进来。
窗下,一个清癯的中年书生靠着椅背,手里捧着一叠纸在看。
听到脚步声,他急忙将纸放下,起身迎接,
“老公爷。”
蓝玉凑过去,看了一眼封面的标题:
论韩国公冤事状。
不由捻着胡子呵呵笑了。
昨天,王国用未经过通政司,直接递交了这个奏本。
抄本一经传出,京城为之震动,不知道他是忠心为国,还是一心找死。
从昨夜到现在,不知道多少王公大臣的书房都在密议这份奏本。
“哦,骆先生以为写的如何?”
“文采斐然!”骆子英赞道,“奏本从几个方面入手,说韩国公岁数大了、从亲疏上和陛下更近、没有愤起造反的原因,环环相扣,条理清晰。”
蓝玉疑惑道:
“之前也没听过此子有大才,莫非背后有高人?”
骆子英摇摇头,
“学生听说此子和解缙等人来往甚密,也许有人和他一起润色过,也许有人代笔。”
“解缙?一门三进士的那个?”蓝玉问道。
“是的。”
“如果是解神童的手笔,那就说得通了。”蓝玉捧起了茶杯。
蓝玉在上首坐下,摇头叹息:
“老夫昨晚刚一打开,就着实吓了一跳。王部郎这是赌上了三族的性命啊!”
李善长就是卷入了胡惟庸案,被夷三族。
弄不好王国用今天就成了胡惟庸的余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