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不对劲,跟咱们看小叔子不一样!”
话没说完,胡秀兰的脸色就猛地一变,她一把伸出手,死死地捂住了朱媛儿的嘴!
“你疯了,这种话你也敢乱说!”
胡秀兰又急又怕,压着嗓子呵斥道。
“要是让小叔子听见,让别人听见,三妹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朱媛儿被捂着嘴,只能呜呜地挣扎着,一双眼睛却瞪得老大,拼命地眨着,示意自己说的是真的。
胡秀兰瞪着她,心脏砰砰直跳。
其实,她何尝没有察觉到一丝端倪。
只是她不敢深想,也不愿去想。
她松开手,看着朱媛儿还在那儿不服气地喘着粗气,自己却陷入了更深的纠结之中。
她背过身去,看着火塘边那几个或坐或立的身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小叔子是个有主见的人,他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宋青山刚才那番掷地有声的宣告,浮现出他为了这个家拼死拼活的模样。
这个家,离不开他。
这些女人,也离不开他。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种可能,既能保全三妹的名节,又能让她在这个家真正地扎下根来,还能让小叔子。
想到这里,胡秀兰的呼吸猛地一滞,后面的话,她再也想不下去了,只是摇了摇头,将那些纷乱的念头强行压了下去。
这一天,就在这样古怪而沉重的气氛中,缓缓地过去了。
晚上,那个卖鸡鸭的庄稼汉冒着雪把十只鸡鸭送到了庙里,宋青山付了钱,将它们安置在庙宇后方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晚饭时,所有人都沉默着,只有孩子们偶尔发出的吵闹声,才能证明这里还有一丝活气。
夜深了,各自回床歇息。
破庙里,重新恢复了分床而睡的格局,界限分明。
可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有些东西,在今天下午,已经被彻底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