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汉也连连点头,对着宋青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青山啊,那我们就先走了,以后常来往。”
说完,一家四口,拉着那个还在傻笑的郑宝根,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就顺着来时的路匆匆离去。
那脚步,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上三分,仿佛生怕宋青山会反悔,把银子再要回去一样。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庙门口终于恢复了宁静。
北风卷着雪花,吹在脸上,冰冷刺骨。
庙里的几个嫂嫂都松了一口气,二嫂朱媛儿更是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郑婷婷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
直到那几个身影彻底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她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软,险些站立不稳。
她缓缓地转过身,看向那个依旧站在庙门口,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宋青山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没有责备,没有不耐,只有一种沉静的安抚。
四目相对。
郑婷婷再也忍不住了。
这些天所受的委屈,被娘家逼迫的恐惧,克夫骂名的羞辱,以及刚刚鼓起所有勇气说出那番话后的虚脱。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她亦步亦趋地走到了宋青山的面前。
她的眼睛很红,肿得像桃子一样,但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却异常的明亮,里面盛满了无尽的感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
在宋青山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中,郑婷婷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的举动。
她伸出双臂,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搂住了宋青山。
宋青山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将她推开。
可他的手刚刚抬起,就感觉到胸前的衣襟,迅速被一片温热濡湿。
怀里瘦弱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细碎的呜咽声,隔着厚厚的棉衣,沉闷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她哭了。
哭得无声,却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加令人心碎。
宋青山抬起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他忽然明白了。
这只是一个在绝望的深渊里挣扎了太久太久的人,在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后,一个最彻底的情感宣泄。
她需要的,或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