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无比清晰:“方案我看过,原则没问题。
今天不开一言堂,听听大家的意见,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讲。”
他给了空间,但这空间是在他绝对权威画下的圈子里。
短暂的冷场后,三车间主任赵喜奎硬着头皮开口了。
他是厂里有名的“老资格”,身上带着战功和伤疤,此刻他脸上挤出的笑容有些僵硬:
“陈书记,您亲自来指导我们工作,我们打心眼里拥护!”
他先定了调子,然后话锋一转,
“就是这个工人自己选代表?
出发点是好的,民主嘛!
西方是万恶的,是资本剥削的,这个方案这不是在搞西方工会那套吗?!”
赵喜奎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与会众人,“组织的领导还要不要了?
技术好坏,当然是我们这些当领导的看得最清楚!
由组织上考察任命,这样才稳妥,才不会出乱子!
咱们厂几千号人,情况复杂。
我是个大老粗,说话直,我就怕
就怕有些工人觉悟不高,被个别会来事儿的忽悠了,选出来的人不能服众,反而影响团结,干扰了郑副厅长他们的正经考评工作!”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另外几位车间主任的附和。
“喜奎同志说得在理,工人们懂什么?别到时候选出来的都是会拉关系的,老实干活的反倒吃亏。”
“是啊,陈书记,赵主任的担心不无道理。
咱们是不是可以换个更稳妥的办法?
比如,由各车间领导班子推荐名单,再由厂委和郑副厅长审定,这样既能体现民主,又能保证队伍的纯洁性”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张爱国为难地看向陈朝阳。
陈朝阳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赵喜奎身上,缓缓开口:
“喜奎同志,我问你,一台机器,是天天操作它的工人更了解它的脾气,还是坐在办公室里的我们更了解?”
赵喜奎一愣,梗着脖子道:“那当然是工人但考评是大事”
“既然是大事,就更需要公平公正。”陈朝阳打断他,
“考评小组,必须有工人自己选出的代表参与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