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吨之间浮动。
这其中,需要完成的国家征购税粮。约占总产的两成,即一百七十万到一百八十万吨。
这部分是雷打不动,必须优先保障的,关系到国家大局和前线稳定。”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而在这些税粮中,根据北平要求,我们需要支援朝鲜前线的粮食,约占税粮总额的三成,
即约五十万吨。这是政治任务,一斤也不能少。”
他在纸上划下重重的一笔。
“扣除这五十万吨,省里真正能用于自身运转的,就只剩下一百三十万吨税粮。”
然后,他开始在这可怜的一百三十万吨上,进行切割:
“第一,全省六百万城镇人口的口粮,按照最低供应标准既每人每月三十斤,每月需约九万吨,一年就是一百零八万吨。这是维持城市不乱的底线。”
“第二,必不可少的战略与救灾储备,我们至少要硬挤出十万吨,这已经是极限压缩。”
“第三,省内驻军、大型厂矿、高等院校等特殊单位的供应,每年至少需要八万吨。”
他一项项报出,每报一项,那“一百三十万吨”的数字就萎缩一截。
最后,他抬起头,脸上凝重:
“一百三十万吨,减去城镇口粮一百零八万,再减去战略储备十万,再减去特供八万吨——各位同志,账算到这里,已经一分不剩,甚至还出现了一万五千吨的硬缺口。”
他双手一摊,看向陈朝阳,声音里充满无力:
“朝阳同志,现在你明白了吗?
不是省里不支持,也不是我孙亚军抠门。
省里能动的‘税粮’,在保障了前线、城镇和基本储备之后,已经是零,甚至是负数。
我们是在靠极其紧张的调度和农村百姓的低标准自给,在勉强维持着平衡。
孙亚军这番基于真实家底、分毫毕现的剖析,浇在了刚刚统一思想的会场。
压力瞬间达到了顶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朝阳身上,周明光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资源问题,而是一个关乎全省稳定与苏北未来、看似无解的死结。
陈朝阳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缓缓站起身。
他深知这个数字的残酷,但也正因为算清了这笔账,他的决心反而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