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来人呢?
这可不是有蹊跷就可以解释的,一时间,把酒言欢的、吟诗作对的微薰酡红的脸庞,眼神里有些不确定,以及说不出的茫然。
他们去哪儿了呢?
没错,几坊之隔,甚至几条大街之外,他们也在通宵达旦不是寻欢作乐,而是顶着前所未有的重压,加班。
上巳节的上午,全城男女老幼都在城南曲江嬉戏时,位于城外的大小般若寺难得山门清净,无
人进香火,亦无人求神许愿。
曲折蜿蜒的山路之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大开的山门之内,只能见到打扫的僧侣,以及隐约传出的诵经木鱼之声。
高高的藏经阁,四周有僧侣挡路,阁内护法们正在盘点二月底送来的缴租帐目,核对上个月新抢入的良田,完全没人提到张天师已经关在大牢里整整一个半月了。
三护法核了一个时辰的帐目,将勾注的毛笔搁在案上,揉着酸痛的双眼,不满地打破沉闷的对帐气氛:“连老六都不管?”
张天师披着妙相庄严的皮,无论对百姓还是乞丐都轻声细语,有用不完的耐心;但对法师们却相当苛刻,轻则责骂训斥,重则体罚,但绝不会把他们逐出山门。
所以,对法师们来说,他们这辈子都逃不出张天师的手心;哪怕他已经在大牢关了一个半月,这些年积蓄的余威还在。
法师们不敢有半点松懈,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像被打服的恶犬,一日不挨揍就心生感激;数日平安,反而惶惶不安,愈发想讨好张天师。
起初这些心思都搁在心里,法师们照常处理大小般若寺的事务,时间久了,这些令人心慌的心思像阴霾笼罩着自己,仿佛除了自己,其他人都过得怡然自得。
终于,三法师有一日忍不住在藏经阁提起,瞬间勾动了其他法师们的忧愁,你一言我一语,把内心的惊惶都倒出来,很快加倍感受到张天师的可怕。
几人难得深谈,似乎只有张天师死了,他们才能解脱,才能真正执掌大小般若寺。
可是,张天师会死吗?
润和帝把他关在大牢里这么久,连根头发都没动,不就是忌惮他的无边法力吗?
连润和帝都拿张天师没法子,法师们更是一愁莫展。
于是,他们表面上殷勤探望,暗中买通狱吏打探消息,除此以外,意图救助的事情一桩都没做,这辈子都不可能做!
可张天师内在性情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