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玉器,古玩字画,绫罗绸缎,这些都还只是寻常。
更令人咋舌的还在后面。
有西域进贡的,十年才结一次果的火玉石榴树,整整两株,连带着巨大的玉盆一起被八个壮汉抬了进来。
有南海运来的,据说能辟邪安神的整株血色珊瑚,比一人还高,枝杈峥嵘,流光溢彩。
有御药房里存了上百年的,有市无价的珍稀药材,什么千年的人参、雪山上的灵芝,跟不要钱似的,装了满满好几个紫檀木盒。
还有一整套用南海紫水晶打造的文房四宝,笔杆、砚台、镇纸,在日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
沈夫人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彻底的麻木。
她拉着沈栀的手,看着那些几乎要将整个丞相府都淹没的聘礼,喃喃道:“这这也太”
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这哪里是聘礼,这分明是把大宸王朝半个国库都搬过来了。
沈经义也是嘴角直抽。
他这个丞相,一辈子为官清廉,结果临了,倒被未来的女婿用这种方式,搞得跟天下第一大贪官似的。
周围的下人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瞪得像铜铃,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等阵仗。
在一片璀璨夺目的宝物中,沈栀的目光却落在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有两个小内侍,正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稍小一些的楠木箱子。
箱子没有上锁,盖子虚掩着。
沈栀走了过去。
魏忠见状,连忙跟上,笑着解释:“娘娘,这是陛下特意为您寻的。知道您喜欢些新奇玩意儿,便命人搜罗了来。”
沈栀轻轻推开箱盖。
箱子里没有金玉,没有珠宝。
而是满满一箱子,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各色蜜饯和糖果。
有苏州的松子糖,有扬州的桂花糕,有洛阳的翻糖人偶,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却五颜六色,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的小点心。
在箱子的最上面,还放着一个用麦芽糖捏成的小兔子,晶莹剔透,憨态可掬,像极了她那晚在宫里,顺手从食案上拿走的那个。
她记得,那天晚上,他看见她吃得开心,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
原来他都记着。
沈栀拿起那只糖兔子,指尖轻轻碰了碰它圆滚滚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