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商船自京城顺流而下,向着江南水乡而去。
为首的商船看着跟普通行船一样,内里却布置得分外舒适。
魏忠跟在后头,看着自家主子亲自扶着皇后娘娘登上船,一会儿嫌甲板滑,一会儿嫌风太大,那紧张兮兮的模样,让他这个老奴才又是欣慰又是头疼。
这哪里是南巡,分明是揣着个稀世珍宝出来显摆,生怕磕了碰了。
船行于宽阔的江面,两岸青山如黛,绵延不绝。
这次出来,凌叙宸就带了几个亲信侍卫,算得上是微服私访了,劳民伤财,那是不可能的。
沈栀彻底放飞了自我。
京城四四方方的天,哪有这般开阔的景致。
她一会儿跑到船头看翻涌的浪花,一会儿又趴在船舷边数水里的鱼,活泼得像只刚出笼的鸟儿。
凌叙宸便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像个尽职尽责的守卫。
“凌叙宸,你快看,那是什么鸟?叫声真好听!”沈栀指着远处掠过水面的一只翠鸟,兴奋地回头。
凌叙宸的目光却只落在她被江风吹得泛红的脸颊上,长臂一伸,将人从船舷边捞回来,禁锢在怀里。
“站稳了。”他沉声训斥,语气却没什么力度,“再乱跑,就锁在船舱里不许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沈栀敷衍地应着,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暴君。”
怀里的身子温软馨香,这声娇嗔的“暴君”,非但没有惹怒他,反而让他胸腔里那颗躁动的心安稳下来。
他收紧手臂,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身上清甜的气息,看着两岸不断后退的景色,竟也觉得这般无所事事,也还不错。
船队在苏州靠了岸。
不同于京城的庄严肃穆,这里是真正的烟雨江南,粉墙黛瓦,小桥流水,处处透着一股温婉灵秀。
沈栀早就按捺不住,缠着凌叙宸换了寻常富贵人家的衣衫,让暗卫跟着,然后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凌叙宸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长发用一根玉簪束着,收敛了平日的帝王威压,俊美得如同画中走出的谪仙。
只是那双墨眸依旧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任何一个靠近沈栀三尺之内的男人,都会收到他一个冰冷的眼刀。
沈栀却浑然不觉,她一手牵着凌叙宸,一手拿着一串刚买的糖葫芦,吃得眉眼弯弯。
“啊——”她将一颗沾满糖衣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