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她似乎是饿了,伸了个懒腰,赤着脚跑进厨房。
打开冰箱看了看,最后从橱柜里拿出一包泡面,熟练地烧水、下面。
热气腾腾的雾气里,她的脸蛋被熏得微红,满足地吸溜着面条的样子,像一只偷吃到零食的仓鼠。
宴奕的目光,从她翘起的脚趾,到她微微鼓起的腮帮,再到她喝汤时微张的粉润唇瓣,一寸寸地描摹,贪婪而幽暗。
这是他专门为她打造的。
他挑选了她脚下的地毯,她身上的衣服,她使用的沐浴露,他甚至能精确地计算出她每天会喝掉多少他备在冰箱里的牛奶。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乖乖地住进了他准备的房子,用着他准备的一切,呼吸着充满他气息的空气。
这本该是让他感到无比满足的。
可是,不够。
远远不够。
屏幕里的影像再清晰,也只是冰冷的数据。
他能看到她,却闻不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他能看到她笑,却听不见她清脆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他能看到她睡在床上,却无法感受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皮肤。
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距离,像一把钝刀,反复凌迟着他紧绷的神经。
当他看到她客气地辞退了保洁阿姨时,一股暴戾的狂喜瞬间席卷了他。
很好。
现在,那座房子里,真真正正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一个人,在他的空间里,在他的注视下,毫无防备地生活着。
可这狂喜过后,是更加深不见底的空虚与不满足。
他伸出手,修长的指尖轻轻地、虚空地抚过屏幕上女孩的脸颊轮廓。
冰凉的玻璃阻隔了一切触感。
宴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着压抑许久的、近乎病态的渴望。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的栀栀,就在那里,在他的房子里,可他却只能隔着屏幕看着。
这感觉,就好像一个饿了几天的人,面前摆着一桌最诱人的盛宴,却被告知只能看,不能吃。
不,他要的不是这样。
他要的,是能亲手为她穿上鞋,是能亲口尝一尝她碗里的面,是能在她画画的时候,从身后抱住她。
宴奕缓缓闭上眼,将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想象成她肌肤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