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的休整而有所缓和,但那种无形沉重的张力并未消失,变为暗流在每个人之间无声涌动。
黎簇依旧是很多人的视线中心,被几道含义迥异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笼罩着。
张起灵在远处默默看着黎簇。
他在沙漠中“捡”到的青年此刻将自己缩得很紧,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宽大的冲锋衣外套包裹着他瘦削单薄的身体,额发凌乱地垂下来,遮住了那双惊惶未定、藏着太多秘密的眼睛。
火光在他苍白的侧脸上跳跃,勾勒出青年尚未完全褪去青涩的轮廓线条,只是此刻那线条绷得死紧,写满了惊魂未定和生人勿近。
他像一颗被强行剥开坚硬外壳,露出里面脆弱果仁的坚果。
狼狈地暴露在空气中,被审视,被探究,被不怀好意地掂量。
偏偏这副惨兮兮又带着点倔强的模样,落在某些人眼里,又奇异地戳中了某些隐秘的萌点。
吴邪旁边的一个伙计啃着干粮,视线扫过墙角那小小一团,忍不住压低声音嘀咕。
“啧,这小男孩缩那儿,跟只被雨淋透了的鹌鹑似的,还挺咳,那啥。”
他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含糊了过去。
吴邪没吭声,只是默默撕着手中的压缩饼干,眼神复杂地看着黎簇。
黎簇躲闪他时那惊恐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
明明他算是这一群人里看起来最友好的人了。
他们不仅年龄相仿,两人还是校友,应该更有共同话题才是啊。
为什么偏偏就躲着他呢。
而离黎簇最近的黑瞎子,则无声地咧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牙。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镜片反着跳跃的火光,遮住了眼底深处翻涌的,更加浓厚的兴趣和某种近乎捕食者的玩味。
只是他们可想不到,黎簇表面乖巧脆弱,此刻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凭借他已知的信息摆弄他们。
此一时彼一时,沙海的委屈可不能白受了。
黑夜中,营地里篝火噼啪,光影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