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等照片洗出来,我要放在床头柜上。这样每天早上睁眼就能看到。”
“好。”
唐舟温和地应允,“随你放。不过,要是哪天嫌我这张老脸碍眼了,可别偷偷塞进抽屉底下。”
“才不会。”
解雨臣抬头反驳,看到老师脸上促狭的笑意,知道是开玩笑的,但是他还是认真的解释:“永远都不会嫌。”
“不嫌弃就好。”
唐舟朝着解雨臣的方向伸出手,解雨臣快走两步,一把搀住老师的胳膊。
“中午了,去不去吃羊肉火锅?”
两人踩着薄雪往屋里走,雪地上留下一大一小两行紧密相依的脚印。
“吃,麻酱多点,”
解雨臣虎头帽的穗子随着他的动作一甩一甩。
“还要炸得喷香的那辣椒油。”
“记着呢,少放盐,多搁香菜,你那份麻酱要调得稠稠的,”
唐舟含笑点头,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挽在自己臂弯上的手背,“羊肉选了嫩嫩的瓜条肉,知道你怕膻。”
“老师最好了!”
解雨臣眉开眼笑,搀着唐舟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紧。
进屋时,他抢先半步,替老师拂去肩头刚落上的雪花,又熟练地接过唐舟脱下的大衣,挂好,自己的虎头帽却舍不得摘,歪戴着。
*
又是一个月过去。
年关的喜庆气氛逐渐笼罩了解家大宅,扫尘、备货,下人往来间都带着忙碌的喜悦。
然而,在这片表象之下,一消息不胫而走。
说是三叔公,疯了。
起初是整日在自己被变相软禁的院落里咆哮,骂解雨臣忘恩负义,骂唐舟妖言惑众,骂其他族老见风使舵。
后来,骂声渐歇,变成了时而痛哭流涕地忏悔,时而又对着空无一人的墙角喃喃自语,再后来,他便时常蜷缩在床角,有人送饭时,反复念叨着:“错了我错了”
这日午后,阳光惨白。
解雨臣裹着厚厚的斗篷,穿过层层院落,来到了宅邸最深处一处偏僻冷清的院子外。
院门守着两个表情肃穆的护卫,见是他来,无声地行礼后打开了沉重的门锁。
院内积雪未扫,枯枝败叶更添萧索。
房门紧闭,窗户也被木板钉死了大半,只留一线透气。
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