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话音落下,整个大殿死寂静。
朱允炆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变得一片煞白。
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炸响。
是啊
他光想着皇祖父为他扫清了朝堂上的威胁,却从未想过,这些威胁,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大明的屏障。
现在,屏障没了。
他环顾空旷的大殿,再看看自己这双只会批阅奏章,连笔墨都嫌重的手。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打仗?
谁去打?
难道要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太孙,亲自上阵吗?
朱元璋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盯着跪在地上的毛骧,单是眼神便要将他凌迟。
殿内的温度骤降冰点。
毛骧的额头上,冷汗滚滚而下,浸湿了身前的地面。
但他强撑着,没有移开视线。
这是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最后的职责。
良久,朱元璋忽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殿内回荡,却让人感觉不到暖意。
“毛骧啊毛骧,你跟了咱这么多年,还是只看到了第一层。”
他从御座上缓缓起身,踱步到毛骧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说的对,能打的,是没那么多了。”
“可你想过没有,最大的威胁,从来不是来自边疆的蛮夷,而是来自内部!来自那些手握重兵,自以为劳苦功高,能左右皇位继承的骄兵悍将!”
“现在,咱把他们都宰了!干干净净!”
“至于你说的藩王”
朱元璋的嘴角扯出不屑,“咱的那些儿子们,咱自己清楚得很。”
他掰着手指,一一点数。
“老二老三,不成气候。老四朱棣,在北平,看似兵强马壮,但咱留了后手,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他敢动一下,咱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朱允炆听到这里,稍稍松了口气。
朱元璋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更加轻蔑。
“至于其他的就更不用提了。老十二朱栢,在荆州那个鱼米之乡,早就被养成了一个废物。整日就知道斗鸡走狗,搜罗珍宝。前几天送来的奏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说他如何痛心蓝玉谋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