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的,像一片羽毛,却压得朱椿喘不过气。
他治理蜀地十余年,巴蜀之地,民心所向,百姓称颂他为“蜀秀才”,赞他贤德。可在这金銮殿上,在这位好侄儿的脚下,他所有的政绩、所有的声名,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算什么?
一个姓朱的奴才罢了。
掌心的刺痛越发清晰,那温热的血液,是他仅存的、不屈的证明。
可弟弟朱栢
十二弟那张总是带着些许顽劣笑意的脸,浮现在他脑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非一母同胞,情分却比旁人更深。他知道朱栢的性子,骄傲,却不愚蠢。抗旨不遵?其中必有缘故!
父皇的一道旨意,就要他死。
而他的亲侄儿,还要逼着他这个亲哥哥,去骂弟弟是逆贼。
何其荒唐!何其歹毒!
朱椿的胸口剧烈起伏,灼热的血气直冲头顶。他忍了,他已经跪在这里,像一条狗一样,承受了所有的羞辱。可是,这还不够。他们要他连最后一点人伦和骨气都彻底舍弃。
凭什么?
就凭他是皇太孙?就凭他流着父皇的血?
朱椿缓缓抬起头,那双一向谦和温润的眼睛里,此刻布满了血丝。他没有去看朱允炆那张令人作呕的笑脸,而是望向了高高在上的龙椅。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
“回禀殿下湘王,或许有难言之隐。”
他没有辩解,没有高声疾呼,只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这句他认为最稳妥,也最卑微的恳求。
他只是想为自己的亲弟弟,求生机,求一个解释的机会。
然而,就是这句卑微到尘埃里的话,却像一粒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火药桶。
大殿的空气,刹那间凝固。
朱允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所有文武百官脸上的谄媚也僵住了。
朱元璋那双鹰隼眼睛,猛地眯起,射出两道骇人的寒光,死死钉在朱椿身上。
“你说什么?”
皇帝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万钧雷霆。
他从龙椅前缓缓走下台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大殿里,只听得见他龙袍摩擦的沙沙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砰!
砰!
砰!
朱椿感觉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