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来。
“呵。”
朱栢终于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带着几分自嘲,“何止是记得。我还记得,我为了捞那条破鱼,是怎么一脚踩空,掉进池子里,成了金陵城那年最大的笑话。”
徐妙云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像碎了的星光,在眼波里流转。
“我可不记得什么笑话。我只记得,有个傻小子,浑身湿淋淋地爬上岸,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捧水草,非说自己抓到鱼尾巴了。”
她学着他当年的语气,昂着下巴,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倔强和不服输:“我碰到了!就差一点!都怪那鱼太滑了!”
朱栢看着她惟妙惟肖的模仿,看着她眼角眉梢那藏不住的笑意,胸腔里那座冰封了十年的火山,开始融化,汩汩地冒着热气。
他发现自己,竟然也跟着笑了。
不是那种冷笑,不是那种充满杀意的狞笑,而是真真切切的,发自内心的笑。
“后来呢?后来你又是怎么跟父皇说的?”
朱栢忍不住追问,他发现自己竟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我?”
徐妙云故作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我可什么都没说。是十一哥(蜀王朱椿)看不下去,怕你回去被父皇责罚,主动去帮你顶了罪,说是他贪玩不小心落了水,还连累了你。”
“结果呢,父皇把你们俩,一人赏了二十戒尺,关在宗学府里抄了整整一百遍孝经。”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啼笑皆非的无奈。
朱栢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是啊,十一哥。
那个总是温文尔雅,处处维护着他,最后却被朱允炆那个畜生吊在午门上,受尽屈辱而死的十一哥。
心,又开始抽痛。
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
徐妙云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她垂下眼睑,轻声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过得去吗?”
朱栢反问,声音重新变得冰冷。
他转过身,一步步走下宫门前的白玉石阶。
金陵城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灯火都看不到几盏,死气沉沉。
这便是他想要的金陵吗?
“嫂子,”
朱栢的脚步停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