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树上。
当爹妈和当哥哥的有什么办法?
只能宠着呗!
再加上,阿香哭得情真意切,说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为裴允承医病,调理身体,说到底就是想和他一起好好度过余生。
家里人也就不好劝了。
他们只能将带着寒意的目光,重新投向了牛棚的方向。
当天夜里,阿香的哥哥们就找了木材,重新打造了一个大的木笼子。
万籁寂静的夜里,除了风声、海浪声和鼾声之外,整个沙井公社,就只剩下了阿香家锯木头的动静。
裴允承在破旧的木笼子里挣扎了很久,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他想,反正这会儿没有人看守他,他要再逃跑一次!
哪怕像那些夜里靠着单只小木船逃去香江城的人一样,拼死一搏,他也要为自己将来的自由试一试!
然而,裴允承好不容易爬出摇摇欲坠的小木笼,刚想着偷偷溜逃,就被阿香的二哥抓了回来。
“想跑?跑去哪儿?笼子都给你做好了!”
裴允承被丢进了新笼子里。
他大喊大叫,像疯了似的,用身体猛烈撞击笼子。
然而,新笼子格外结实。
哪怕他的皮肤被木头上的小刺扎得血流如注。
哪怕他的骨头疼得好像马上就要散架了。
裴允承也不知悔改,一次又一次地向死而生!
他在赌。
赌阿香会来护着他。
可是,半夜喧闹过去,裴允承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也没能见上阿香一面。
天蒙蒙亮时,裴允承在血腥味中疲倦睡去。
他梦见了曾经在明珠城的安宁日子。
那时候,他还意气风发,和同窗好友们骑着自行车,沿着江堤,拼命地往前冲,热情追风。
每一次,路的尽头,都有林惜知在等他回家。
每一次,林惜知都替他整理好干净的衣服。
就连他桌子上的梳子,她都提他摆在最趁手的位置。
定期还帮他将梳子清理得毫无尘瑕。
还有他的手表,帽子,鞋带。
林惜知的爱意,藏在他生活的点滴细节里。
那时候多好啊。
林惜知的心,如同天上的皎月,不染尘俗。
是他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