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上位者的威压。
不知过了多久,浮漂猛地一沉。
县令手腕微抖,钓竿瞬间绷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一尾银鳞闪烁的鲫鱼被提出水面,在阳光下奋力甩尾挣扎。
张鹤鸣熟练地取下鱼钩,将鱼丢进旁边的鱼篓里,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他的面容清癯,眼神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儒雅,但陈立却敏锐地捕捉到那平和目光深处一闪而过的锐利。
“坐。”
张鹤鸣指了指池畔另一张空着的石凳,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谢县尊大人。”
陈立依言坐下。
张鹤鸣取过石桌上一方素巾,仔细擦拭着手掌,目光落在陈立身上,开门见山:“陈立,前些日子,屠三刀死了。”
陈立心头猛地一跳,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提及他。但面上却纹丝不动,眼神平静地回视县令,静待下文。
张鹤鸣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浅啜一口,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獠,不过一泼皮无赖,恶行累累。本官初至镜山,便有查办之心。只是这些年,他倒也替衙门做了些事。镜山县商税难收,那些行商坐贾,个个奸猾如泥鳅。朝廷定下的额税,镜山每年都要差上万两银子。
屠三刀这等人物,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反倒能收上来不少银子,填补亏空。因此只要他不杀人,不做的太过,本官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话语微顿,目光陡然变得如同实质,牢牢锁在陈立脸上,忽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可惜啊,人心不足,蛇欲吞象,人最易忘乎所以。他自以为攀上了高枝,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他死本官不意外,不惋惜,甚而”
他微微一顿:“有些高兴。”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灵识再次如潮水般扫过陈立周身,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陈立稳坐如钟,心跳平稳,呼吸悠长,眼神清澈见底,仿佛在聆听一桩与己全然无干的市井传闻。
张鹤鸣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但很快隐去。
他放下茶杯,话锋陡然一转,带着考校的意味:“陈立,你可知朝廷法度,如何处置江湖厮杀?”
“草民愚钝,还请大人明示。”陈立垂眸恭问。
“朝廷法度,江湖厮杀,论迹不论心。”
张鹤鸣声音微冷:“同阶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