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
焦躁像藤蔓般缠上心口,他在书房踱步时踢翻了砚台,墨汁泼在舆图上,晕染出一片丑陋的黑斑。恰在此时,门房来报,说有位自称“阿鸾”的女子求见,手里拿着盘瑶长老的信物。
那女子穿着靛蓝土布裙,腰间挂着串银铃,见到萧文轩便屈膝行礼:“长老让我送来这个。”她掌心摊开的羊皮卷上,用朱砂画着错综复杂的路线,“这是侬智高藏粮的密道,但他在里面养了金蚕蛊。”
萧文轩眼睛一亮:“多谢姑娘告知!”
“不过”阿鸾忽然抬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长老说,若想盘瑶出兵相助,需得汉官亲去断藤峡取回蛊母。”
青竹急忙劝阻:“公子,这分明是陷阱!断藤峡是侬智高的老巢!”
“机不可失!”他抓起羊皮卷就往外走,银铃在身后叮当作响,像极了催命的符咒。
紫宸殿的烛火燃到三更,女帝仍在批阅奏折。内侍总管李德全轻手轻脚地添上灯油,瞥见案头那封来自柳州的急报,墨迹因雨水洇得模糊不清。
“陛下,萧学士已带人潜入断藤峡。”李德全低声禀报,“柳州府急报说,盘瑶部落突然倒戈,与侬智高激战正酣。”
女帝放下朱笔,指尖拂过奏折上“亲取蛊母”四字,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他还是改不了这急脾气。”
“要不要传旨让镇南王驰援?”
“不必。”她翻开另一本密档,上面记载着阿鸾的真实身份——三年前被侬智高灭族的壮族首领之女,“让镇南王按兵不动,看萧学士如何收场。”
李德全欲言又止,终究躬身退下。殿内只剩下烛火噼啪声,女帝望着窗外沉沉夜色,忽然想起那年萧文轩在北境送来的战报,字里行间全是少年人的锐气,如今虽添了沉稳,骨子里的急躁仍像火星,稍不留意便会燎原。
断藤峡的瘴气像化不开的浓痰,黏在人皮肤上又凉又腻。萧文轩攥着阿鸾给的解药,踩着湿滑的石阶往下走,身后跟着十名自愿随行的瑶民猎手。
“就在前面的溶洞。”阿鸾指着崖壁上的黑影,银铃在寂静的峡谷里格外刺耳。
当他们劈开藤蔓钻进溶洞,扑面而来的不是蛊母的腥气,而是浓重的血腥味。石台上躺着几十具尸体,全是盘瑶打扮,胸口都插着熟悉的羽箭。
“不好!”萧文轩猛地转身,却见阿鸾手里的银铃变成了铜哨,尖锐的哨声刺破瘴气。洞外传来喊杀声,侬智高的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