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娅手里弄来的,假以时日,它们可以建成东方街的店铺、仓库、诊所、学校统统只能放弃。
“撤!全部撤入地下!”管财务的老蔡声音沙哑却异常果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在,就有将来!”
就在这准备壮士断腕、退入地下苟延残喘的时刻,街区外那黑压压的暴徒人群,却意外地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之中,攻击的力度骤然减弱。
田德盛匍匐在残破的街垒工事后,惊疑不定地观察着对面那两栋被暴徒占据的多层公寓楼。
预想中的疯狂进攻并未到来,那两栋楼变得异常古怪。
一栋楼死寂得可怕,仿佛里面的所有人都突然死绝了,只剩下空洞的窗口对着夜空。
另一栋楼则不断传来激烈的叫骂和争吵声,间或响起的零星枪声,听起来却分明是在内斗自相残杀,而非朝外射击。
“对面到底在搞什么鬼?”田德盛身边的罗格在工事后快速探头瞄了眼,声音里充满了困惑。
另一个经验老道些的守卫抹了把脸上的汗,眉头紧锁:“难道是唱双簧,想麻痹我们,引我们出去?”
“不可能吧?”又有人插嘴,声音干涩,“麻痹我们需要用这么蠢的办法?拿自己人的命来填?这代价也太大了!”
田德盛没有回答身边人的疑问,他只是死死攥着望远镜,耐心观察。镜片里,对面楼内的混乱景象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火光在窗口明灭,人影在厮打,枪声时而零星、时而密集,却再没有一发是射向东方街的。
一种荒谬绝伦却又无比强烈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几乎要放弃的心脏——或许或许真的出现了转机?
“先等等!”老田的声音沙哑却很沉稳,压下了身边的骚动,“情况不对,那些不怕死的好像真的自己乱起来了!”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周青峰的身影,那小子总是独来独往,却是手段通天。
虽然想不通这诡异的局面和那小子能有什么关系,但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让他死死按住撤退的冲动。
心里舍不得啊!
过去东方街面对暴乱,能苦苦支撑两小时已是极限,每一次都意味着惨重的伤亡和巨大的损失。
而今晚,他们有了充足的准备,硬生生顶住了五六个小时的疯狂进攻,防线至今未曾被真正突破!
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