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没有继续问,反而说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家里拮据,一文钱都恨不得掰成两瓣花。你大哥在学堂上学,日日要出门,大冷的天,若不添件新的棉衣,怕是都挨不过去。我咬紧牙关,硬是东拼西凑挤出银钱来,给他置办了一件体面的新衣。
有一日下大雪,你大哥冒着风雪归家,衣服被雪给浸湿。为了不耽搁他第二天穿去上学,我夜里把衣服架在火盆上烘,谁知出去取些炭的工夫,那衣服竟然掉进火盆里烧出个大窟窿。”
说到这,她定定地看着玉晴雪,眼神中满是失望。
玉晴雪咬着唇,不看她,也不说话。
良久,她幽幽一声叹息。
“你打小掐尖要强,事事都不让着你大哥,但凡是吃的用的不能短一点,若是觉得吃了亏,必是要讨回来。”
“娘,你到底想说什么?当年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氏越发的失望,失望变成沉痛。
她早年守寡,丈夫去世时儿子九岁,女儿四岁。
女儿年幼,那时成日成夜的哭着喊着要找父亲。她心疼女儿年纪那么小就失去父亲的庇护,由不得更为偏疼些。然而儿子才是家里的支柱,是她们母女俩的希望与寄托,所以明面上家里的东西只能紧着儿子来。
“你的衣服都是我洗的,你那寝衣沾了灰,我能猜不到吗?”
“娘,这些事我都不记得了,你和我说这些作甚?”玉晴雪掐着掌心,事实上她压根没有忘记,且记得清清楚楚。
她记得自己因为没有体面的新衣服,一整个冬天都没怎么出门子,没少让附近的几个同龄人嘲笑。
而那些难堪,谁也帮不了她!
火盆里的火继续烧着,将残存的红一点点吞噬。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古怪的气味,让人不适。
谢氏叹着气,“晴雪,阿离就算不是你生的,也是你的亲侄女,你”
“娘,您看看我,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我这辈子都毁了。您若是不信我,不帮我,我就只能去死了。”
说罢,玉晴雪一头要往桌角撞去。
谢氏一把将她扯住,目光中全是痛苦与挣扎,“你这么做是想剐我的心吗?晴雪,娘答应你的事,娘一定会做到。棠儿的亲事定下后,娘就去给你大哥大嫂认错。”
“娘!”她大哭出声,扑进谢氏怀中。
母女二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