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更加不稳定、却勉强维持住的危险平衡。炽热消退大半,只留下阵阵余烬般的燥热;寒气也有所收敛,化为附骨之疽般的冰冷。
“噗!”
他又吐出一口淤血,颜色比之前更暗,甚至带着些许冰碴。
但这一次,他感觉轻松了许多。虽然伤势依旧沉重,内力十不存一,但至少,命暂时保住了。
他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离水的鱼。汗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冰冷黏腻。
休息了约莫半炷香时间,他挣扎着爬起来。必须走了!这里距离废墟还是太近,随时可能有官府的人再来查看,或者有江湖人物路过。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落霞涧在西南方。
他开始跋涉。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右腿的旧伤因为之前坠落的冲击而复发,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折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当作拐杖,一瘸一拐地,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林间有鸟鸣,有溪流声,充满了生机。但这生机,与他身体的破败和内心的苍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走得很慢,很艰难。渴了,就喝点山泉水;饿了,只能嚼几口又冷又硬,还带着馊味的干粮。伤口在跋涉中再次崩裂,鲜血渗出,引来了一些嗜血的飞虫。
但他没有停下。
脑海中,熊淍那倔强而执拗的眼神,岚丫头那清澈却带着哀伤的眸子,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支撑着他早已疲惫不堪的灵魂。
还有王道权那伪善而阴冷的面孔,郑谋那嚣张得意的狂笑,王屠那挥舞铁棒的狰狞这些,如同炽烈的燃料,点燃他心中永不熄灭的复仇火焰。
“我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倒在这里”
他在心中默念,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吟诵着他的信仰。
日落月升,星辉洒满林间。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觉得身体已经麻木,全凭一股意志在驱动。
终于,在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后,他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所在。那是一个被藤蔓半遮掩的山壁凹陷处,不大,但足够遮风避雨,而且位置极高,视野开阔,易于观察周围情况。
他几乎是爬着进去的。
瘫倒在冰冷的岩石上,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体内的伤势因为长时间的跋涉而再次恶化,火毒和寒气虽然平衡,却也在不断侵蚀着他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