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吗?”
钱妙竹昂起头,像只被激怒的小兽,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里的委屈和愤怒。
“你不是也同意了吗?不然我们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啪!”
又是一记耳光,打在另一边脸上。
程含香的手在颤抖,心在滴血。
“你打,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钱妙竹彻底豁出去了,挺着胸膛,眼神里是破罐破摔的倔强,没有一滴眼泪,只有被现实逼到绝境的疯狂。
“我让你读书,是让你明事理,不是让你学这些歪门邪道,你才多大?你就不怕街坊邻居、同学老师背后戳你脊梁骨,说你”
程含香的声音哽咽,后面那个词她实在说不出口。
“戳脊梁骨?”钱妙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指着窗外繁华的夜景,声音尖锐而悲凉。
“妈,你看看外面,这是一个笑贫不笑昌的时代,脊梁骨能当饭吃吗?能让我们住进这样的房子吗?”
她步步紧逼,语气激动:“是,我爸死得早,你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感激你,我也想报答你,可我怎么报答?”
“我一个破专科生,要人脉没人脉,要背景没背景,还得读三年再出去找工作,一个月三五千,刨去房租吃饭,还能剩多少?够给你买件像样的衣服吗?够让你不用给人当保姆看人脸色吗?””
程含香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无力地反驳:“我们可以慢慢来知识改变命运”
“知识改变命运?”钱妙竹嗤笑一声,笑容里满是残酷的嘲讽。
“妈,你醒醒吧,清华北大的毕业生,买不起房、结不起婚的还少吗?他们不够努力吗?没有知识吗?”
“他们是没有家底,他们得掏空六个钱包,还得背三十年的债,那叫改变命运吗?那叫一代一代被拴在磨上拉!””
她退后一步,防备母亲再次动手,语气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清醒和绝望。
“我唯一的资本,就是我年轻,还算漂亮。你非要我放弃这点唯一的优势,找个工厂打螺丝,过那种紧紧巴巴、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你就满意了吗?”
“这就是你想要的堂堂正正?””
最后一句,钱妙竹几乎是吼出来的。
空荡奢华的客厅里,回荡着她绝望的质问。
程含香被女儿连珠炮似的、血淋淋的现实问题砸得哑口无言,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