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上,竟插着支羽箭,箭杆缠着张字条:“盐引藏于瓦罐,埋于飞来峰第三株松树下。”
“是王彪的字迹。”林夏拔下羽箭时,发现箭镞淬着黑油,“他在帮咱们引开追兵。”正说着,山坳里传来马蹄声,他拽着老周躲进灌木丛,看见队官兵举着火把疾驰而过,为首的正是通州卫所的千户。
“张万堂在京里的靠山不小。”林夏望着官兵消失的方向,忽然扯开衬里,将盐引塞进夹层,“咱们得走水路。”
沿溪而下时,老周失足摔进浅滩。挣扎着爬起来时,怀里的油布包散开,露出本蓝布封皮的账册。林夏拾起翻到最后一页,墨迹淋漓的“叁拾万两”旁,画着个奇怪的标记——像是只展翅的乌鸦。
“这是...”老周忽然打了个寒颤,“十年前户部亏空案的标记!”
林夏合上账册的瞬间,听见上游传来橹声。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船头立着个披蓑衣的汉子,正是徐州驿站那个驿丞。“大人,小人是监察御史派来的。”他递过块腰牌,“船尾有您要的官服。”
换上八品官服时,林夏发现领口绣着朵暗金色的莲花——那是御史台的标志。“看来有人不想让我死在半路上。”他望着两岸掠过的芦苇,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官场上的水,比漕帮的暗河还深。”
船至通州码头已是五日后,林夏站在栈桥上,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王彪的账房先生正被两个锦衣卫押着。他刚要上前,却被老周拉住:“大人您看!”远处的漕运总督府前,挂着面白幡,幡上写着“为民请命”四个大字。
“张万堂的人开始唱戏了。”林夏转身走向码头的茶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位青衫公子,见他进来便推过杯茶:“林大人,家父在狱中托我带句话。”公子掀开茶盖的瞬间,林夏看见杯底沉着片枫叶——那是父亲当年在翰林院的信物。
“令尊说,盐引上的朱砂是特制的。”公子低声道,“用的是西域的胭脂虫,遇水会显出字迹。”窗外忽然传来喧哗,林夏看见队官兵冲进茶馆,为首的正是那日徐州驿站的千户。
“奉刑部令,捉拿钦犯林夏!”千户的刀劈向桌面时,林夏已拽着青衫公子从后窗跃出,落入条窄巷。巷尾的墙根下,老周正牵着两匹快马,马鞍上捆着个沉甸甸的木箱。
“通州港的盐都在这儿了。”老周的声音带着哭腔,“王帮主...王帮主被他们抓了。”
林夏勒住缰绳时,看见城墙上贴着张告示,画着他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