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尚转过身,露出双琥珀色的眼睛:“终南山的‘寒梅阁’,二十年前以绣针为暗器,杀人于无形。可惜啊”他折断树枝,“被一场大火烧得精光。”
君子剑突然轻颤。林夏初想起师父房里那幅被烧毁的画卷,残卷上正是株雪中寒梅。
“大师到底是谁?”
“贫僧了尘,云游至此。”和尚笑着抛来个油纸包,“刚从醉仙楼讨的胡饼,施主尝尝?”
胡饼还带着余温,咬开时掉出粒黑色的药丸。林夏初指尖一捻,药丸散发出淡淡的杏仁味——是剧毒“牵机引”的解药。
“秦九的软剑淬了这毒。”了尘念珠转得飞快,“施主刚才虽未被刺中,剑气已带了毒屑。”
林夏初突然挥剑刺向了尘咽喉。君子剑的青光离和尚三寸时,被三枚念珠稳稳架住。珠串绷直的瞬间,他看见和尚手腕内侧有道极细的剑痕,与君子剑的剑脊弧度完全吻合。
“观澜剑法的‘听涛式’,果然名不虚传。”了尘收回念珠,腕间剑痕在火光下泛出银光,“二十年前,老衲就是被这招挑断了手筋。”
林夏初收剑的动作顿住:“你认识家师?”
“何止认识。”了尘望着终南山的方向,“当年若非令师手下留情,老衲早已是终南山的枯骨。”
雨停了。天边露出抹鱼肚白,将西街的飞檐染成淡淡的金色。林夏初看着掌心的红绸,突然明白秦九耳后的梅花不是寒梅阁的标记——那针脚里藏着的,是“观澜剑法”的剑谱残页。
“金刀帮的帮主,是谁?”他问。
了尘的笑容淡下去:“沈千山。当年寒梅阁大火,就是他放的。”
君子剑的乌木鞘突然裂开细纹。林夏初想起师父临终前攥着的半块玉佩,龙纹断裂处的缺口,恰好能与秦九那半块合上。
“沈千山在哪?”
“施主可知‘销金窟’?”了尘站起身,“今夜三更,沈帮主会在那里宴请京兆尹。”他脱下僧袍,露出里面的玄色劲装,“老衲要去取样东西,施主敢同去吗?”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金刀帮总坛的警钟突然响起。守在门口的喽啰发现,帮主沈千山最宝贝的那盆墨梅,花枝上插着片红绸,绸面用剑尖刻着四个字:
“血债血偿。”
沈千山捏碎茶杯时,窗外飞来只信鸽。字条上只有行狂草:“寒梅阁余孽,现身西街。”墨迹未干,还带着淡淡的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