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院技工妈妈,嗓音艰涩地叫了声嫂子。
李映桥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李姝莉却背脊猛地一僵,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李映桥认识的李姝莉很少有这种时候,她没有立马接过那个信封,怔怔然地看了肖波好一会儿,嘴角扯了又扯,却好似被塞了一块烧红的炭,几次张口又合上。
直到,她回过神,也意识到肖波在门口站了很久,才不慌不忙地对女儿说:“桥桥,你接一下。妈妈的手很腥,刚刚在刮鱼鳞。”
肖波上门的前一刻钟,妈妈正在为她烧她最爱喝的鲫鱼豆腐汤,这鱼汤她从小喝到大,味道一成不变。
唯有那天,她觉得妈妈好像忘记了放盐。
也是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当爸爸真的以警察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时,比起让他用“英雄”这个身份来轰轰烈烈地反转她的生活,颠覆那些令人悲愤的流言蜚语——
她宁愿他是个普通人,笨拙地和生活较着劲儿,在日复一日的平凡光阴里慢慢老去,哪怕庸碌,哪怕反复无常。
直到二十八岁的今天,此时此刻,李映桥站在这块巍然屹立的无名碑前。
从儿时救出俞津杨和高典的英雄瞬刻,到中考失分,李姝莉兜里掏不出四万却依然说我们买的时候;
从得知梁梅的豆浆,和她去g省支教八年不回的毅然决然;她在北京那些难以入眠的日日夜夜、与资本的抗衡无能为力,即使是许渠语那样出身资本,也一步一脚印花了十七年才勉强在convey站住脚跟;
从她回到丰潭,看见那个曾经最臭美如今却只剩一条腿还乐观地把拐杖甩得啪啪作响逗她说我能让你追上的四一哥时,和俞津杨日复一日的等待、毫不消减的温柔和耐心。
这些平凡,都是扎根深土的草种,和深埋在青山下的忠骨无异。
她才意识到,平凡和英雄一样不朽。
***
出了烈士陵园,肖波又驾车带着两人回了一趟小画城调取游园活动的监控。
姜乐主动报案,在俞津杨的带领下,他们在10号点位附近找到了那辆被他自己砸得稀巴烂的车。俞津杨直接把录的视频给了肖波,后者大致拉着进度条看了眼,眉头越琐越紧。
这才意识到这个钱东昌的恶劣行径,已经远远超出了栽赃小画城的范畴。
“这混账。”肖波咬牙切齿地骂了句,下一秒,目光撇到他身上,好歹多了一丝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