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酒精让她有些语无伦次,逻辑没有平时那么清晰,却第一次让他的心跳失序。
“还有啊,早上出门之前看到你,高兴!追悼会没出任何岔子,很高兴!晚上回来你竟然还在,高兴高兴!俞津杨,明天早上还能看见你吗?”
其实在门口,她不是在醒酒,她只是不敢推门。彩虹羑里刚出事那段时间,她和胡姐经常喝到半夜才回公寓,好几次推开门她都以为自己看见了俞津杨,早上一睡醒,他又消失了,他其实还在芝加哥。
他听她说过很多游刃有余、滴水不漏的情话,这段可能是她说得最不利索的,略显笨拙的,却最让他怦然心动。
李映桥说完就把人撂在一边,自己睡着了,留俞津杨一个人眼眶泛红地蹲在床边,最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下,随之一同落下的还有他的眼泪,洇在她脑门上。
她察觉到,伸手一抹,喃喃:“俞津杨,下雨了。”
他两支胳膊杵在她的两旁,低头看着她,吭哧笑出声,又一颗眼泪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脑门上。
“下暴雨了。”他说。
“你别哭了。”她说,“你好像拿我当傻子了。”
“装睡是吧。”他笑着,眼泪又落下来。
没声儿了。他给她擦掉,人往边上泄了劲儿似的躺下去,直挺挺地仰面看着天花板。
俞津杨闭上眼,脑子里闪过高中存稿里那条短信。
——李映桥,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好好夸过你。
——其实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很多。
——恭喜你了,祝你一路顺风,也祝你求学之旅早遇良师诤友。
——我们友谊万年长。
——不,现在应该是,我爱你万万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