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样子,这俩人怕是这几天就得办喜事了。”
张小月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筷子都停了,“我的天!这这还没结婚呢,就就有了?这邹芳芳胆子也太大了!她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在乡下,未婚先孕可是天大的丑闻,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江沐看着张小月,语气严肃了几分,“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往外说。芳芳一个女同志,不容易。咱们能帮衬一把是一把,别让人家难做。”
“我晓得轻重。”张小月立刻点头,她虽然爱听个八卦,但心地善良,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两人正说着,院门被推开了,一个爽朗的声音传了进来。
“江兄弟!在家不?”
是杨小军。
他探头探脑地走进来,看见江沐碗里的面,眼睛都直了,“嚯!油泼面!弟妹这手艺,绝了!”
江沐笑了笑,朝屋里喊了一声,“小月,再给杨哥盛一碗来!”
“哎,来啦!”
杨小军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桌边的小马扎上,接过张小月递来的大海碗,抄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江沐看着他猴急的样子,有些好笑。
杨小军灌下一大口面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却收敛了,神情变得有些沉重。
“江哥,我我是替周大哥来给你报个丧的。”
江沐夹着面的手猛地一顿,心头咯噔一下。
“周老走了。”杨小军的声音低了下去,“今天凌晨三点多没的,听周大哥说,走的时候没遭一点罪,睡着觉就过去了,特别安详。”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那盏煤油灯的火苗轻轻跳动着,将三人的影子映在墙上,摇曳不定。
江沐放下筷子,胸口有些发堵。
他想起周老爷子那双饱经风霜却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想起他每次给自己把脉时,那干瘦却有力的手。
生命,有时竟如此脆弱。
他沉默了片刻,站起身,“等我一下,我跟小月换身素净点的衣服,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好。”
两人很快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锁了院门,坐上杨小军的车,来到周家。
还没到门口,远远就看见周家院门上挂起了白色的布幡,在夜风中无声地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