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眼底浮现一丝决然,呢喃:
“谢了,大人。”
猛地挥刀!
“铛!”
钢刀以古怪角度,巧妙地撞在桥墩上,予以回弹,斩向自身。
“噗!”
石桥下染了一抹红,而后被河水冲刷淡去。
岸上。
赵都安负手静静站在阴凉下,目睹那艘小船一点点从桥底驶出。
船上,朱逵已仰面栽倒,脖颈鲜血汩汩流出,双目圆睁,已然气绝。
刀已坠入河中,哪怕是府衙最有经验的老仵作,若不仔细查验,凭借刀口,也会以为,是遭他杀,而非自裁。
两岸上。
百姓们发现了河中的尸体,发出连绵起伏的惊呼声,一片嘈杂。
赵都安轻轻闭上了眼睛。
只要朱逵死在前头,那便死无对证,难以判定他的逆党身份。
身为逆党畏罪自杀是一种解释。
但被逆党套取了情报,畏惧刑罚,从而自杀也是一种解释。
两者的性质却截然不同。
赵都安作为此案的主官,完全可以用合乎律法,让人挑不出错的方式,将朱逵的死,解释为别的可能。
朱逵听懂了,他更进一步,将自己伪装成了他杀。
这样解释的空间就更大。
甚至,只要赵都安努努力,没准可以将他的死,解释为“因公殉职”。
只要朱逵最后不被打为“逆党”,那么他的妻子,子女就不会被牵连,而失去价值后,匡扶社也不会节外生枝。
包括赵都安自己,也可避免因下属是逆党,而引来的一系列麻烦。
朱逵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所有人更好的结果。
一个区区底层小吏,连官都不是的存在,也压根不会有什么大人物关注,揪着他的死因不放。
看似一切都很好。
但
“为什么有些伤感呢?”
赵都安不明白,分明两人也没什么情分可言,对方甚至也算间接害过他。
圣母心泛滥?
赵都安觉得不是,更像某种兔死狐悲。
世如囚笼,他与朱逵皆乃笼中困兽,力量不够,命运便只能操于他人之手。
“还是得上牌桌啊。”赵都安叹息一声。
很想掏出小本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