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与闵宁相谈甚欢,彼此引为知己,她们的性情一般刚强,又一般英气,二女若是会面,定是对酒当歌之景。
只是,英雄再如何所见略同,道不同,不相与谋。
何况陈易还夹在这两条道之中,二女若是会面,自己没有同时弹压她们的实力,难以一碗水端平,到时只怕只怕要落得个一地鸡毛的结果。
念头转又转,陈易明白,绝不能让二女在南疆相遇,再略作回忆之前与闵宁的匆匆一面,便更坚定了他的心念。
“这眼下神教的事,都看起来没这么着急了。”陈易喃喃自嘲。
只是,若是要制衡住闵宁,避免她与秦青洛正面冲突,又该如何是好?
光靠他自己一个人?
念头浮过,陈易微蹙眉头,下一刻,他立时想到这个时候,他不愿意想到的身影。
殷惟郢。
殷惟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客院的。
庭院里那刺目的晨光,陈易抱着孩子离去的背影,还有那一声“娘亲”都好似凿在心上
客院清幽雅致,此刻却像一座冰冷的荒漠。
她屏退了侍立的婢女,房门在身后沉重合拢,那强撑了一路的仙姿瞬间垮塌,背脊抵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落,最终跌坐在冰冷的床榻上。
输了彻彻底底。
不是输在算计,不是输在手段,甚至不是输在陈易的冷漠上。
是输在了一个她从未预想过的事上,他竟有了一个孩子,一个流淌着他和那女人血脉的孩子
她蜷缩在门后,额头抵着膝盖,太上忘情法的口诀在心中默念,却如同泥牛入海,激不起半点涟漪,反而被那巨大的落寞吞噬。
茫然,无措,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留在这安南王府,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还是灰溜溜地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四肢都有些麻木。
就在这死寂般的茫然几乎要将她淹没时,门外传来了侍女刻意放轻的禀报声:
“仙姑,陈公子来看您了。”
如同被冰冷的针狠狠刺了一下,殷惟郢猛地从榻上弹坐起来。
方才还一片死灰的眼眸瞬间被点亮,混乱的思绪骤然强行归拢。
惊愕、慌乱、一丝不敢置信的希冀种种情绪在眼底飞快闪过,最终被一种近乎本能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