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条吞吃了张天师的千年大蛇本身”
他顿了顿,迎着赵德山说出了后半句,
“而是它的子嗣。”
赵德山闻言,瞳孔骤然一缩,捻着假须的手指停住了。
轰隆!
毫无征兆,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整个小镇都似乎震颤了一下,紧接着,原本就灰白惨淡的天光,彻底转为一暗。
白昼瞬间化为黑夜。
浓重如墨的乌云凭空凝聚,翻滚着,低低地压向大地,一股令人窒息的湿冷和腥气弥漫开来,仿佛打开了幽冥的门户。
“好重的妖气,这绝非寻常走蛟!”赵德山脸色剧变,捻着假须的手指僵住,“倘若真如陈道友所言是子嗣能引动如此天象异变,那也必是嫡长子无疑了!”
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落,打在瓦片上、石板路上,噼啪作响,很快连成一片密集的雨帘。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恐慌,哭喊声、惊叫声瞬间压过了一切。
“天黑了!”
“那东西那东西要来了!”
雨水冰冷刺骨,祭台上主持仪式的巫祝却嘶哑着嗓子高喊:“吉时已到!恭迎神龙!保我一方平安!”
那被按在祭台两侧的童男童女,早已哭得声嘶力竭,小脸煞白。
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猛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哭嚎着扑向祭台:“我的儿!还我的儿啊!”却被几个壮汉死死拦住,拳脚相加,喝骂声淹没在风雨里。
妇人绝望地挣扎着,指甲在泥泞的地上抓出道道血痕,死死盯着被拖向桥头的两个孩子,双目空洞,如被抽去了魂魄。
赵德山霍然起身,神霄派弟子们紧随其后,个个面色凝重,手已按在了剑柄之上。
风雨太大,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都有些模糊,赵德山飞快地瞥了一眼依旧端坐不动的陈易,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这位深不可测的陈道友,是袖手旁观,还是?
陈易面无表情,仿佛周遭的哭喊、风雨、即将降临的恐怖都与他无关,殷惟郢端坐他身侧,维持着仙姿,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风雨虽大,陈易仍听清了旁边神霄派弟子们压抑的窃窃私语,隐约捕捉到几句零星话语,
“莫慌,今早有人悬了告示”
“告示?谁的告示?”
“斩蛟,有人说要斩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