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家中几百口人作鸟兽散,唯有几人留存的时候,闵宁也可看在她留着陈易的血的份上,收她为徒。
陈易却没有回答,反而有些错开了目光。
闵宁微微一滞,目光盯紧陈易,问道:“难不成,是你看中王府哪位侍女留的?”
陈易仍不回答,既无点头也无摇头。
“是”
一旁的殷惟郢按捺不住地出了声,话临到喉间又顷刻犹豫,陈易旋即扫了他一眼。
女冠在他目光扫来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颤,她便低垂着头,努力将自己缩成一道无声的影子。
陈易收拢视线,眼下不是跟殷惟郢计较的时候,他缓缓道:“是秦青洛的”
秦秦青洛
安南王,秦青洛?
闵宁登时一定,丹凤眼缓缓瞪大,嘴唇嗡嗡而动,久久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许久之后,她才兀然笑了,笑得没声音。
手甚至放开了后康剑柄。
陈易此时也不可能有兴致,他缓缓坐下,便看着闵宁,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只有一句:
“这事比你想象得要复杂点。”
闵宁不言不语,继续沉默着。
卧房内的空气像是灌了铅,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胸口,烛火偶尔噼啪爆出一点微弱的火星,更衬得死寂无声,熏香的气息还在弥漫,却失了暖意。
陈易坐在桌边,看着沉默如石的闵宁,心绪繁复如乱麻,他张了张嘴,又闭上,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目光扫过角落那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
“是你告诉她的吗?”陈易的声音不高。
殷惟郢心里咯噔一下,身体猛地绷紧,她不敢抬头,交迭的手指用力绞着道袍的袖口,指节发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只发出一点含糊的、不成调的细碎音节。
她一时怕极了。
陈易看着她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出乎意料地,并未斥责,只是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和疲惫。
“这事,我的确不该想着瞒她。”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浓重的夜色,声音低了些,“只是不知如何去说。”
闵宁听着,一直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她沉默着,英气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种种情绪翻涌。
秦青洛那个与她性情相投、同样刚烈骄傲的安南王,不是王妃,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