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的黑暗直接沸腾了起来,宛如煮沸的铁水,滚烫、剧烈地翻涌着,失去了所有秩序。
脑子里,又嗡了一声,比先前更大,随后是无声的疯狂尖啸。
又似低吼。
紧接着,无穷无尽的黑暗,不再是流动,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流,又似火山喷发,朝着他奔涌而来!
随着被黑暗彻底覆盖,陈易头疼欲裂,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蚂蚁正顺着他的血管爬行,啃噬着他的神经,又痒又痛,直钻脑髓;更像是有无形的铁签将他脑仁串起,放在熊熊业火上翻烤,剧痛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焦灼感,让他恨不得敲碎自己的头颅,五脏六腑也像是被扔进了搅拌机,翻江倒海,恶心欲呕,他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与混乱中浮沉,理智的堤坝正在被一波波十情八苦冲垮。
人已慢慢麻木,感官在过度刺激下逐渐失去分辨能力,最后不知过了多久,那毁灭性的黑暗潮水才仿佛餍足般,缓缓退去。
待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潮水退去,眼前的景象,再度变化了起来。
不再是那片死寂的灰暗虚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狭窄、潮湿的巷道。
两侧是斑驳的土墙,墙角生着厚厚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头顶上黑暗浓郁,又似夜色,巷子尽头,隐约传来市井的喧闹声,但那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模糊而不真切。
陈易猛地抬头朝四方看去,
殷听雪和东宫若疏
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