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殷听雪一时挪不开视线,转移不了注意力,只能强装不屈服地盯着眼前的人。
可不知是不是她反应不知不觉迟钝了,还是心境上早就天然地落入了下风,他倏然靠近时,她来不及做半点反应。
“你说让你没我不行,”
他一步步缓缓走近,捋起她散乱的发梢,
“我以前倒是有过想法。”
话音落耳,殷听雪一顿,面色晦明不清,隐约有了些许缓和的迹象。
这么说来,那岂不是她眸光微微转动。
“记得圆房的时候么,
那个时候,你苦苦哀求我,还哭过几回,可我还是要了你。”
他脸上适时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殷听雪的脸颊迅速失去血色。
哪怕先前早有心理准备,可心绪因前一句有些许起伏,又被迅速打落谷底,她不住无力而悲愤。
她咬住银牙,
他到底对她做过什么?!
恰恰是魔教圣女悲愤得无法自抑的时候,陈易不再说话,只是慢慢地捋着她的发梢。
见他这时停下,话说到一半悬着关子。
悲愤慢慢褪去,些许绝望涌起,殷听雪神思一阵恍惚,终于还是低声问:“后后来呢?”
“后来啊——”
他顿了顿,忽然嬉皮笑脸道:“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殷听雪一滞,眸中光影暗涌。
无名火自胸口腾起,却又在几息后寂然熄灭。
她忽然想到二人这段说不清、理不顺的关系。
若她真已堕入那样的境地,此刻的抵抗,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此刻这点微不足道的抗拒,这点源于残存自尊的羞愤,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徒增笑耳的徒劳挣扎。
一种深沉的疲惫与虚无感攫住了她。
与其在这无解的迷局中消耗心力,不如顺其自然,看看他究竟还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或者说,看看自己这不知真假的人生,还能被逼至何种境地。
她抬起眼,眸光里那片冰冷的杀意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上还带着可恶的、戏谑的笑意。
没有再多犹豫,或许也是怕稍一犹豫,那点好不容易凝聚的念头就会消散,殷听雪微微仰起脸,闭上眼,以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姿态,将自己的唇瓣颤颤地印上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