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仆婢半夜三更就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清晨奔波忙碌。
云昭作为底层的文书郎,自然也在早起到岗的行列。
她以为这个点过来,即便不拔头筹也绝不会晚,谁曾想办公处五个桌案,已然坐了四人。
云昭竟然是最晚到的!
她进门时,众人压根没抬头,全都在忙碌抄东西。
云昭从他们身边路过不忘瞄了一眼他们的案头,只见他们誊抄的文字无一不工整规范,可见童子功过硬。
云昭有些心虚,以前她模仿兄长的字迹能模仿个九分像,但这三年混迹工匠坊多是做木匠活,鲜少有时间练字。
等会儿若有抄录的工作,她还得想个办法推脱才行
云昭一边琢磨一边到角落就坐,毕竟这是唯一一张空的桌案,明显是给兄长留的。
说来奇怪,前面四人的案头全都摆满了书册文稿,兄长这个案头则光秃秃的,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因为,什么也没有。
云昭挑眉,想起了昨晚裴徹嘲弄兄长的那句“闭眼坐一天是坐,睁眼坐一天也是坐”
看来兄长在文书阁坐冷板凳的事儿,全府尽知。
本来云昭还为兄长不值,但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救赎?
没东西可抄录好啊,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看到她与兄长字迹不一样了。
不过下值后也该把练字事宜提上日程了,她得用最短的时间重新捡起笔,苦练兄长的字才能以备不时之需。
随着日头偏高,文书阁越发繁忙。
送信的驿卒络绎不绝,有穿盔甲的,有拿算盘的,最多的还是各种各样的请柬。
文书郎的任务便是将这些各种各样的信件做初步分类。
军报军情或重要书信,用朱砂标红,直呈玉公。
皇室请柬或书信则用墨点标注,呈给公主。
普通类别则不做标识,常规归档
四人虽忙得脚不沾地,却没有丝毫差错,和他们相比,角落里的云昭就跟监工似的。
平日里当惯了骡子,猛然成了“监工”颇有那么一丝不习惯。
若不是心中压着“小纸条”这项大事,她一定会很开心。
而今即便是“监工”云昭也笑不出来。
不过云昭却也看出了些规律,第一排最年长的二人基本处理的是军务类文书,第二排那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