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容和怀中孩子熟睡的小脸,心中充满了愧疚和重新燃起的责任感:
“秀兰,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能有个好的未来,我们必须迈出这一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妻子看着丈夫眼中露出久违的斗志,再回想这几年在绵阳过的紧巴巴,看不到头的日子她沉默了良久。
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眼中含着泪光:“好建军,我听你的。咱们一起去!”
得到了妻子的支持,陈建军心中最后一块大石落地。
他立刻行动起来,安顿好住院的孩子,让妻子先在医院照看。
当晚,夜色深沉,陈建军揣着刚刚买的两瓶好酒和一条好烟,怀着复杂而沉重的心情,敲响了老厂长家的门。
老厂长家住在家属区另一栋同样老旧的筒子楼里,条件比陈建军家也好不了多少。
开门的是老厂长自己,他看到陈建军手里提着东西,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一瞬,但还是侧身让他进来。
“建军来了?快进来坐。”老厂长的声音有些沙哑。
屋里陈设简单,甚至有些寒酸。老厂长的老伴给倒了杯水,便默默回了里屋。
两人坐在旧沙发上,一时无言。陈建军心里堵得慌,那些在路上想好的开场白,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他只是反复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老厂长。
老厂长看着他那副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已然明了。他叹了口气,主动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看透一切的沧桑:
“建军啊,咱们爷俩就别绕弯子了。你这大晚上过来,还提着东西是不是”
陈建军猛地抬起头,对上老厂长那双浑浊的眼睛,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朝着老厂长深深地鞠了一躬。
“厂长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厂里的培养!”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我想离职。”
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句话,老厂长的身体还是几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深刻的痛楚和无奈。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烟,点燃了一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显得更加苍老。
良久,老厂长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唉起来吧,建军。这事不怪你。”
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