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的丈夫袁坤是凤阳守备,也是江漓的直属上级,江漓能否升迁,袁坤有着极大的发言权。
枕边风的威力,有时候确实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柯大夫忍不住暗暗啐了对方一口。
牝鸡司晨,你还挺得瑟,臭不要脸的!
事关自家师爹的前途,他也不敢自作主张,于是不冷不热地回了句:“那你们等着,我这就去请我家师父。”
“不用了,我来了。”
杜若走下楼梯,步伐轻盈,笑意晏晏,“夫人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
袁夫人朝身旁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会意,走过去哐哐关上了医馆大门,将那些窥伺的视线悉数挡在了外面。
袁夫人这才放心地掀开了帷帽,露出一张憔悴不堪的脸来。
杜若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惋惜地摇了摇头。
“太迟了,没救了。”
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喉咙发紧,“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夫人已病入膏肓,今日必死。”
这话一出口,袁夫人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当场断裂,眼皮一翻,直挺挺地往后栽倒。
“夫人!夫人!”钱妈妈和那个婆子急忙扶住她,惊慌失措。
杜若示意她们把袁夫人搀到一旁的候诊区歇着,扭头吩咐柯大夫:“去熬一碗提神醒脑汤来,等人清醒了再送客。”
说完,杜若转身准备上楼。
“杜神医!”钱妈妈突然冲过来阻住了她的去路,噗通往地上一跪,涕泗横流,边哭边狂扇自己耳光,“杜神医,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只有您能救她了!”
“我知道,往日是我的不对,我小心眼,我恶毒,我不是人!”
“我家夫人都是受了我的蛊惑,这才多方刁难您,她不是故意的,您就大发慈悲,原谅她吧!”
“我给您磕头了,磕一千个头,不,一万个,只求您救救她,求您了!”
说完,开始疯狂地磕头,磕得额头都渗出了血,又红又肿。
杜若急忙伸手去拉她,可钱妈妈铁了心一般,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哎呀,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杜若跺了跺脚。
见杜若似乎有松动的迹象,钱妈妈一狠心,“只要您能消气,出手救治我家夫人,我这条贱命,就当是赔罪了!”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