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了这句话,在厨房里竖着耳朵听的吕母,这时候又抹起眼泪来。
“父亲,儿子已经是军人了,外出不归队,是要受军法的;再者,北伐若是不能功成,我这身份,北洋的那些军阀恐怕也不会给我个好下场。”
吕父知道自己劝不动儿子,两人只是沉默,也没有再说什么。
“父亲,之前寄回来的军饷,可有收到,怎么也不见家里添置一些新家具?”
“哦,收到了,前前后后竟有上千元,怎么会有这么多?还是你那校长......”
吕牧之打断父亲,“这钱来路干净,父亲放心便是。”
“你那校长我也是知道的,他那死得早的老爹是街上开盐铺的...”
父亲开始絮絮叨叨讲起了以前的事,吕牧之只是听着。
父亲现在这么多话,大概也是聚少离多的缘故,印象中的那份威严已经不剩几分了。
......
接下来的日子,家中再无人主动提起广州或归队之事。
生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在柴米油盐和街坊闲谈中缓缓流淌。
没过几天,母亲便开始旁敲侧击地提起东街谁家的姑娘贤惠,西巷哪户的千金知书达理,话里话外都是张罗相亲的意思。
吕牧之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父母想用家室牵绊住他,让他安心留在老家。
不过每次都被吕牧之巧言推诿过去。
时光悄然流逝,元宵节的热闹早已散尽,浙省的春寒料峭中,院角的梅花也渐次凋零。
吕牧之计算着假期,知道不能再耽搁了。
一个月后的清晨,吕牧之来到堂屋,对正在用早餐的父母平静说道:“爸,妈,儿子明天该回去了,船票已经订好了。”
“回哪?”
吕母的眼圈又红了,泪水无声地滑落,“我我还以为你这回听了你爸的,再也不走了”
父亲用力握着筷子,瞪着母亲,“哭什么哭!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长久困于这屋檐之下?”
“牧之如今是团长,手底下千八百号人,岂是你能用眼泪留住的?让他去罢!”
母亲的哭泣声这才低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吕牧之天没亮就背起了行囊,趁着父母还没起床,一个人踏上了归队的路程。
在吕牧之没有发觉的背后,父亲站在窗边,盯着吕牧之离开的背影,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