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笑笑看着一脸满足的谭宗尧,心里明白得很。
虽然这哥们嘴上常常吐槽,但实际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教的时候是真用心,也特别热情。
本来钟山当初答应郑小龙这事儿,想的是拉着谭宗尧来一次就罢手。
哪成想谭宗尧自己特别用心,周末有空就往燕大跑,每次去了,回到人艺还要跟钟山复述一遍经历,简直不要太贴心。
用谭宗尧自己的话说,“跟学生在一起的时候,浑身都觉得年轻。”
此时英答终于把嘴里的栗子糕咽了下去,长出一口气,他没空埋怨,反倒是狗腿地八卦起来。
“钟编剧,你妹妹也在燕大?什么系的?”
“外语,你呢?考到哪了?”
英答讪讪地笑道,“我分儿太低,报了个心理学,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
此时郑小龙台词说完,谭宗尧招呼一声。
“过来吃栗子糕!”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大伙戏也不排了,呼啦一下子凑过来。
燕京大学的学生都不是傻蛋,这些人分着栗子糕,也是左一个“感谢钟编剧!”,右一个“钟兄弟真帅!”,给钟山一种前世主播感谢打赏的错觉。
郑小龙捏着一块栗子糕吃着,听说钟山是来找钟小兰的,伸手给他指路,“早晨我碰见她一回,去博雅塔看人念诗去了。”
钟山闻言,干脆把手里的栗子糕都递给英答,转身推车去找钟小兰。
此时是日挂中天,无风的秋日温暖舒服,钟山蹬着自行车一路到了博雅塔附近,把车停在档案馆门口,迈步朝塔下走去。
博雅塔这名字说得好听,实际上内部是一个水塔,只不过矗立在校园里实在突兀,于是乎把外形造成了砖塔模样。
这里毗邻未名湖,秋日的光把树叶照成缤纷的暖色,下面则是一群青年男女,热情的朗诵诗歌。
如果一定要给现如今的文学类型排个高下的话,抛开艺术水平不谈,诗歌的流量肯定是第一。
1979年3月,诗刊上同时发表了北岛的今天和舒婷的致橡树,朦胧诗开始登上舞台中央。
虽然受到了很多主流批评乃至冷遇,但朦胧诗还是像点燃野草的火把,一下子让诗坛热闹起来。
这个年代,好的诗歌甚至能够换一顿饭吃,更有青年诗人仅凭朗诵诗歌就可以坐上火车旅行,畅通无阻,可以说颇有盛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