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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此生可得西凉王?(2)

忽然有些哽咽。

“你妈跟我说,她想离婚,不想连累这一大家子,也不想自己的儿子背个坏身份”

“我当时不同意,你妈把你举起来让我看,当时夏天,你没人管,被蚊子叮了就到处抓挠,身上都是一条条的血道子。我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后来就这么办了手续。”

“办完了手续,她总算把这个家保全下来,自己也没法呆了,就打报告要去——”

钟友为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只是看着钟山,“你妈不回来,你就天天哭,眼睛哭得都睁不开了,大家都没办法,只好让你跟着你妈走了。”

他磕磕绊绊地说完这些话,仰头望着一旁的矮松,抖抖索索地掏出一根烟点上。

钟山知道钟友为平常是不抽烟的,如今怕是难受得厉害。

一根烟抽了两口,香灰落下,钟友为干脆踩灭了烟,带着钟山在坟茔前磕了头。

从公墓里往外走的时候,此时阴云密布,似乎憋着一场雨雪。

钟山望着身旁的钟友为,今天他的身形似乎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

钟山沉思良久,还是伸手从包里找出了笔记本。

一张薄薄的戏单横在钟友为面前。

“这是我上次回村里整理遗物时找到的......”

钟山的声音很轻,“我妈原来把它夹在账本最里面,你见过吗?”

钟友为闻言,迟疑地抬起手,接过那张薄如蝉翼的纸片。

零星的雪花飘落在戏单上,“红鬃烈马”四个褪色的墨字撞入眼帘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被笔格外圈出的武家坡三个字上,那抹朱笔暗红如血渍。

忽然间,钟友为的身躯像被抽去了筋骨。

泪水先是蓄满了眼窝,继而滚滚滑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犁出几道痕迹,终于落到冷硬的地上。

“我......”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

过往的记忆加持在这张薄薄的戏单上,滚烫得让他几乎握不住。

“十八年、十八年啊”

他痛哭失声,“倩云,我对不起你”

天空渐渐开始飘起雪花,公墓里多了一个痛哭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钟友为的眼泪终于流干了。

他擦擦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一旁静静陪伴的钟山,有些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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