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之下,似乎还藏着另外一种味道,很淡,像某种草药,却又被鸡汤的香味盖住了。
普通人闻不出来,但李云婉跟着老郎中跑了几个月的山,又天天对着夫君画的那些草药图谱,鼻子早已比一般人灵敏。
她的心,沉了一下。
“夫君,这汤是不是太香了点?”她问了一句,端着汤碗的手,在袖子的遮掩下,微微收紧。
“是吗?”齐文公刚洗了把脸,正用布巾擦手,“许是店家手艺好,饿了一天,闻着什么都香。快坐下,你也还没吃吧。”
李云婉看着丈夫那张有些疲惫的脸,心里警惕起来。
她想起了夫君在家里时,教给她们的那些杂学,其中便有关于入口之物的辨别方法。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她一直记在心里。
她不动声色地将汤碗放下:“夫君你先坐,考了一天也累了,我去给你倒杯热茶来。”
齐文昊笑着点头,没有怀疑。
李云婉转身走向桌子另一侧的茶壶,在经过自己那小小的针线笸箩时,她的手看似随意地在上面拂过。
一根细长的银簪,已经被她握在了手心。
这根银簪是她平日里用来固定发髻的,也是出门在外,以防万一的东西。
她端起茶壶,给齐文昊倒茶,身子正好挡住了齐文昊的视线。
借着这个机会,她握着银簪的手飞快地探向那碗鸡汤,簪子的尖端在汤里轻轻一蘸,便立刻抽出,整个动作很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也没有溅起一滴汤水。
做完这一切,她将那根银簪紧紧攥在手心,藏于袖中。
“夫君,喝口茶润润嗓子。”她将茶杯递到齐文昊面前。
等齐文昊坐到桌边,拿起筷子时,李云婉又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忘了给你拿布巾擦嘴了。”
她说着,转身走向房间角落的屏风后面,那里挂着备用的干净布巾。
一进到屏风后面,她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她摊开手掌,将那根银簪拿到眼前。
只看了一眼,她的瞳孔便缩了一下。
那原本光亮的银簪尖端,此刻,已经变得漆黑。
有毒!
李云婉的脸,一下子白了,没有一丝血色。一股寒意从脚底冲上来,让她浑身发抖。
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