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秀才也在一旁用力的点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激动。
张承业也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没错!我这就去安排!就算见不到王大人,递到都察院,也足够让他们喝一壶的!”
然而。
就在屋里气氛最热烈的时候,齐文昊却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
这一个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柳乘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齐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啊!”
齐文昊没有立刻回答。
他拿起那份钱庄的资金图。
“这份东西,张敬之可以说跟自己没关系,是李文博的个人行为。钱庄的账,跟他一个礼部侍郎有什么关系?”
他又拿起孙老秀才打听来的消息。
“张夫人买簪子,他可以说自己俸禄高,或者干脆说是下人胡说八道,是有人故意栽赃。”
接着,是那份作弊考生的名单。
“考场舞弊,他可以说自己没查到,但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指使的。他甚至能反咬一口,说我们才是想包庇坏人。”
最后,是赵员外的账本和村民的血书。
“一个乡下土财主的罪证,离得太远,更跟他扯不上关系了。”
齐文昊将那几份证据,一份份放回桌上,目光扫过众人已经惊呆的脸。
“你们看,我们手里的所有证据,看着挺唬人,但都是间接证据。”
“我们没有一样东西,能直接证明,张敬之本人,参与并操纵了这一切。”
齐文昊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柳乘风和张承业的心上。
“只要没有直接证据,他就能狡辩。到时候,我们这些人就不是功臣,而是诬告朝廷命官的罪人了!”
柳乘风倒吸一口凉气,脸一下就白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官场上的凶险,远比他想的要复杂。
张承业的眉头也死死的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做生意多年,自然明白证据的分量。齐文昊说的没错,他们现在手里有的,都只是旁证,缺一个能把张敬之钉死的主证。
“那那怎么办?”柳乘风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这些证据变成一堆废纸?”
小院里,刚刚还无比高涨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