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威,正在一点点被碾碎。
赵家大宅。
曾经车水马龙的门庭,如今死寂得能听见落叶的声音。
赵明宗一个人坐在空旷的书房里,指间捏着一份刚送到的红色文件。
一份调令。
措辞客气,先肯定了他过去在岗位上的贡献,然后以“新形势下的工作需要”为由,将他调任省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担任副主任。
一个养老的虚职。
不是明升暗降。
是明明白白的驱逐,一脚,把他从顺城的权力核心,彻底踢了出去。
他盯着文件上的红头印章,手脚冰凉。
这只是开始。
果然,桌上的私人电话响了。
是集团副总裁,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恐慌。
“赵总,周德业,周主任带着人过来了!就在楼下会议室!”
“他们带着省里和市里的联合文件,要、要全面接管能源集团的核心资产和业务!”
“我们的人,全被挡在外面了,连财务室的门都进不去!”
赵明宗没说话,按下了挂断键。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狠,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给。
赵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商业帝国,在绝对的国家机器面前,就是个纸糊的盒子。
紧接着,第二个电话打了进来。
“赵总,北城那个地产项目的合作方刚发来解约函,单方面的。”
第三个。
“明宗,是我,老王啊!银行那边,是上面的死命令,我们实在是顶不住,集团的所有信贷额度,全部冻结了。”
第四个。
“赵先生,我是刘律师。我们事务所恐怕不能再为您和您的家族提供法律服务了,请您谅解。”
一个又一个。
曾经那些围着他、巴结他、称兄道弟的人,现在躲他跟躲瘟神一样。
赵家的电话,成了病毒。
每一个电话,都像一把刀子,精准地割断一条赵家赖以为生的血管。
树倒猢狲散。
这四个字,他从小听到大,今天,才真正砸在自己身上。
“砰!”
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弟弟赵瑞红着眼珠子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疯狂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