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油。
但他不在乎。
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亢奋,那是一种濒死前最后的清醒。
昏暗的房间里,工作台上,静静躺着一个看不出任何异常的不锈钢保温杯。
但这平平无奇的外壳下,是微型声波接收器、特制的高压反应腔、精密到微米的喷射嘴,以及足以在瞬间撕裂生命的剧毒金属粉尘。
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爆炸物。
这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件只为索命而生的艺术品。
他颤抖着手,捧起了这个“索命之杯”。
它不重,却承载着一个家破人亡的全部重量。
刘建立缓缓转身,走到蒙着厚厚灰尘的木桌前,将保温杯郑重地摆在一张泛黄的全家福旁边。
照片上,他和妻子、儿子笑得一脸幸福。
他伸出布满老年斑和化学灼伤痕迹的手,轻轻擦去照片上儿子的脸。
“儿啊,爸给你报仇了。”
他喃喃自语,干涸的眼里,只剩下一片燃尽一切的死寂。
这个小小的杯子,就是他对这个世界,发出的最后一声咆哮。
陈庆以为自己造了个刀枪不入的铁王八壳子,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真正致命的威胁,根本不是从大门进来的。
刘建立从一开始,盯上的就是一个可以固定进出别墅的移动目标——垃圾清运车。
每天早上七点,垃圾车会准时停在别墅东门外的一个监控死角。
负责交接的清洁工,习惯把自己的工具箱放在路边。
那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一个能将复仇之火,送进堡垒的窗口。
而那个窗口,即将在清晨七点,准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