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戈尔部族突然大举入侵。边境上原本有三座要塞互为犄角,相互支援,但后方两座要塞的守将怯战畏敌,竟弃城而逃!只剩下最前方的飞云隘一座孤城,独自面对雅戈尔大军。”
“飞云隘已被围困一月有余!”她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无力感,“朝廷里那些人,眼里只有派系利益,互相倾轧。兵部和户部为了出征的饷银、兵马调动之事吵翻了天,至今未能派出一兵一卒前去救援!”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带着一种悲愤:“或许在那些人眼中,边境那三千孤军的性命,无足轻重,可以随意牺牲!但据前线拼死送出的战报,这三千将士,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依旧在死守要塞,无人肯降!他们他们不应该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在那里,至少至少也该有人去接应,让他们或者让他们的尸骨,能够还乡!”
“真是一帮愚忠的傻瓜!”肖尘听完,非但没有同情,反而骂了一句,“被人当做弃子卖了,还要展现什么狗屁骨气!全身上下,除了几根硬骨头,简直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他话语刻薄,然而熟悉他性子的人,或许能听出那刻薄之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样情绪。
庄幼鱼并未因他的斥骂而退缩,她抬起头,目光恳切地望向肖尘,这个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打破僵局的人:“我手中无兵可用,调度不动那些阳奉阴违的将领。如今只能来求你。”
肖尘沉默着,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庄幼鱼等待片刻,眼中希望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她不再多言,只是从袖中取出一道明黄色的卷轴,轻轻放在旁边的桌案上。“这是陛下的圣旨,特许你可凭此物,酌情调动沿途州府的兵马粮草。”她顿了顿,声音低沉,“虽然具体有多大效用,我也无法保证。”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欲走。
就在她即将踏出厅门的那一刻,肖尘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你这种人。”
庄幼鱼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肖尘继续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必然的结局:“也许一时幸运,机缘巧合得了势,坐上了那个位置。但在那个地方,以你的能力和心性,迟早会被那些真正的豺狼,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庄幼鱼背对着他,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被这句话狠狠击中。她呆立了半晌,然后,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她挺直了背脊,重新恢复了那属于皇后的、不容侵犯的威仪气质,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去,消失在侯府的庭院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