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近乎麻木的平静:“逃出来?哪有那么容易母亲拼着最后一口气,带我杀出来的时候,她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了。她临死前唯一的遗愿,就是让我隐姓埋名,保住独孤家最后一缕血脉,保住万圣宫的传承,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
她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愤懑,“可是我不服!凭什么?我们万圣宫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就要被他们赶尽杀绝?就因为他们人多?声音大?就可以随意给我们定罪吗?!”
肖尘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仇恨与绝望气息的少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世上的许多不公,其实往往就是因为“人多”。因为对方人多势众,所以你做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没人听。真理,有时候确实会屈从于数量。
一船人都沉默下来。湖光山色依旧明媚,但空气中却弥漫开一股源自江湖血腥过往的沉重压力。
江湖,从来不只有把酒言欢、快意恩仇的风光,也有隐藏在背后的无解仇恨和累累白骨。
沈明月看着独孤翎强行运功后略显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忍:“就算是魔功,以求速成你练得也实在太急了。照你这样不顾根基、强行催谷的练法,莫说是三十岁恐怕连二十岁,你都撑不到。”
月儿听到这里,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却背负着如此沉重命运、甚至生命都已开始倒计时的女孩,不由得红了眼眶,带着哭腔说道:“你你别练这种害人的功夫了!公子公子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她求助似的看向肖尘。
肖尘抿着嘴,并未立刻作声。历代名医武魂如华佗、扁鹊,乃至专治疑难杂症的平一指、胡青牛之流,或许真能一试,寻找一线生机。
但透支生命本源是触及根本的大问题,他不能轻易夸下海口,给予不切实际的希望。
独孤翎看着月儿真诚的泪眼,脸上反而露出一种看透世情的淡然笑容,那笑容在她稚嫩的脸上显得格外令人心酸:“小妹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她的目光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掠过远处如画的青山,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时间一长我怕自己会留恋。这世间太美好了。万一万一将来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子,想和他成个家,想为他留下血脉,想为了他再拖一拖,苟活几年那该如何是好?”她的话语里,藏着对平凡幸福的渴望,而这渴望,恰恰是她必须亲手扼杀的东西。
肖尘深深地叹了口气:“独孤姑娘,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