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入广场中心地砖的刹那,钟晚像被无形的巨手按进冰窟。尘念炸开的灼热瞬间被冰寒吞没,不是术法的冷,是无数负面情绪凝成的实质——愤怒像烧红的烙铁烫过神经,恐惧如冰水灌进肺腑,恶意似针簇扎满四肢百骸,耳边响起成千上万的嘶吼、哭泣、谩骂,像无数张嘴贴在她耳边尖叫。
“呃——”她捂住头蹲下身,指甲深深掐进头皮,却挡不住情绪碎片的冲击。眼前闪过混乱的幻象:被打砸的商铺、互相撕扯的路人、抱着孩子崩溃的母亲,这些画面不是她的记忆,是阵法收集的无数人的痛苦,此刻全灌进她的脑海。尘念在皮肤下疯狂震颤,像要被撕裂成碎片,心口的护心玉泛起微弱的金光,却在情绪浪潮中摇摇欲坠。
老狐狸的阵法比想象中狠!钟晚的意识在漩涡中沉浮,每一次呼吸都吸进冰冷的恶意,肺里像塞满碎玻璃。她强迫自己聚焦于腕间的银铃,那是与张深的连接——银铃还在微弱震颤,说明他还在破阵,她不能倒下。
百米外的写字楼顶,张深的桃木剑正劈开第三重幻阵。淡金色的术法能量撞上黑气,发出“滋啦”的脆响,可刚撕开一道缺口,黑气又迅速合拢。他的眉心泛着诡异的红光,心魔在庞大的负面情绪滋养下疯狂躁动,师父临终的画面再次闪现:“守不住心,便守不住道”,幻象突然扭曲,师父的脸变成钟晚痛苦蜷缩的模样,眼底淌着血泪:“你救不了我,也救不了任何人”。
“闭嘴!”张深怒吼着挥剑,金光暴涨,却因心神动荡偏了半寸,被黑气反噬得后退半步,喉头涌上腥甜。他死死盯着广场中心的身影,钟晚的黑发被情绪气流掀得狂舞,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颈间的护心玉已经裂开一道细纹,淡金色的光晕越来越弱——那是她快撑不住的征兆。
尘念的共鸣突然尖锐起来,张深“听”到钟晚的心声:“张深别慌我能撑住”可那声音里的颤抖骗不了人,她的意识正在被负面情绪吞噬,像溺水者逐渐下沉。
“晚晚!”张深咬破舌尖,用疼痛驱散心魔幻象,桃木剑在掌心划出复杂的符文,“凝神!守住本心!”他将灵力催至极致,月白长衫无风自动,周身泛起璀璨的金光,硬生生劈开第四重幻阵,黑气如潮水般退去。
广场上的钟晚猛地一颤,张深的声音像道暖流,暂时冲散了脑海里的杂音。可下一秒,更汹涌的情绪浪潮扑来——玄清似乎察觉到张深的突破,加大了阵法的能量输出。她看到更清晰的幻象:张深被心魔吞噬,眼底翻涌着黑气,桃木剑直指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