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抚过张深早年画的静心符,泛黄的宣纸上还留着松烟墨特有的清苦气息,尘念顺着纹路蔓延,轻易“捕捉”到他当年画符时的心境——不是全然的空明,而是藏着对师门的敬畏与对裂隙的忧虑,两种情绪像丝线般交织在灵力里,反而让符咒更具力量。钟晚突然怔住,这与张深一直强调的“绝情绝欲”,根本是相悖的。
“在看什么?”张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调息后的清冽,他将一杯温茶放在桌案上,指尖的温度透过瓷杯传递过来,“这符是三百年前画的,灵力快散了。”
钟晚回头,看见他眼底的清明尚未完全褪去,眉心却没了之前的紧绷。她举起符纸,指尖点在符文中央:“你画这符时,根本没断‘执念’。”尘念泛起温热,将符纸上残留的情绪传递给他,“敬畏和忧虑都是‘情’,可这符反而比后来那些‘空明’的符咒管用。”
张深的动作猛地顿住,他盯着符纸看了许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清冽的气息里泛起罕见的茫然:“从前师父说,是‘专注’盖过了情绪。”他的声音带着自我怀疑,“现在看来,或许是情绪本身成了灵力的根基。”
钟晚笑了,将符纸轻轻放在案上,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符纹上,泛着细碎的金光:“我的能力像镜子。”她伸出手,掌心朝上,尘念在指尖凝成淡金色的微光,“无论是苏婉儿的嫉妒,还是你的担忧,好的坏的都照得一清二楚。但镜子从不会主动拒绝影像,它只是如实映照——而我,可以选择反射什么,放大什么。”
张深的眼神渐渐变了,从茫然转为专注,他往前凑了半步,清冽的气息裹着她,带着强烈的探究:“你的意思是”
“水至清则无鱼,心至定或许反而成了死水一潭。”钟晚的声音放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玄清的绝情道是把情绪连根拔起,结果道心成了空壳,一碰就碎;你是把情绪压在底下,像埋了颗炸弹,心魔就是引线。可情绪本身没有对错啊——你的担忧是护我的决心,你的敬畏是守裂隙的责任,这些都是‘力量’,不是‘枷锁’。”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尘念传来他剧烈的情绪波动——震撼、困惑,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期待:“她在说我一直都错了?”钟晚继续道:“你的心魔,是不是因为你一直想‘消灭’它,而不是‘看懂’它、‘管住’它?就像我刚开始用情绪镜像,也被负面情绪冲得头疼,可后来我发现,只要不抗拒,反而能驾驭它们。”
张深猛地后退半步,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