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检查,人也要往回运走,实在是累得紧,很多人的身体都扛不住了。
他说完这句,从腰间的缠带里掏出几撮烟草用纸包好含在嘴里,引燃深深抽了口,回头看去,其他人也都是累得要么坐着,要么站着在原地休息,嘴里不停说话,以防自己忽然睡过去。
郭舟闻到烟味忍不住也包了一根坐在地上开抽。
他望了眼远处那个还在前行的清瘦背影,摇了摇头,对河二说:“你可别忘了,咱们屯长,不是寻常人。这底下埋了多少活气儿,他心里有数。”
河二点了点头,没接话。他抽了几口烟,又看了看四周,声音压得更低了,“要我说,那些个眼看就没救的,干脆当没瞧见算了。拉回去,也是个死,还白费汤药。眼瞅着要入冬了,听说北地的雪,能冻死人。咱们自个儿能不能扛过去,都还是两说...”
郭舟听着这话,心里头是赞同的,嘴上却习惯性地不说破,只是淡淡道:“少说两句。屯长自有他的道理。”
火光照不亮的地方,是无尽的黑暗与悬崖。夜越深,山风便越发狂躁,夹着初冬的寒意,如刀子般刮在人脸上。
李幼白走在最前头,迎着那刺骨的寒风。她只是随手一扬,面前一座由乱石堆成的小丘,便无声无息地崩解开来。
那些千斤巨石,在天书御物术下,轻若鸿毛,翻滚着坠入千丈山崖。
她以无眼术感知四周,闭上眼,整个世界便在心中化作一片细密的网。她能于天地间杂乱的波动与人声里,精准地捕捉到乱石下那一声声微弱的心跳,甚至是一滴血,从尸身中流出的那个刹那。
碎石被一股无形之力拨开,露出底下被压得动弹不得的十几个士卒。李幼白快步上前,探了探鼻息,死了五六个,剩下的,也都因失血过多而昏迷,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这种人,不必看也知道,活不长久,没有救治的价值。
李幼白伸手在他们身上快速摸索一阵。
十几个人加起来才凑够两袋子干粮和一袋咸菜,还有半袋烟草。
拿起装有粮食的袋子,敞开口子往嘴里倒进去,颇显急躁的将干硬得如同细石子般的干粮在嘴里咀碎吞咽下去。
干瘪的胃囊得到充盈舒服了些,又往嘴里塞了小口咸菜,她才将找到的食物塞进自己胸怀里。
她可不是好心,原先她还同情可怜他们,直到现在,她自己的干粮早就吃得干净了。
自己穴道全开,消耗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