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更深层次的密谈。
一时间,街面上的人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风中孤零零燃烧的火把,光影明灭,将整座县城映照得如同鬼蜮。
某座不起眼的小宅院。
院子不大,五六间房舍,收拾得干净齐整。此时夜色已深,宅内一间屋子却灯火通明,一家人正围坐着用饭。
家主的位置空着,桌上菜肴丰盛,有肉有素,香气扑鼻,厨子和侍女垂手立在旁边,眼角余光瞥见桌上的饭菜,喉结滚动,偷偷咽着口水。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景,这样一桌饭菜,已算得上是泼天的富贵了。
宅院外,马蹄与车轮碾的声音响起,顾祖成策马归来,神色匆匆,翻身下马的动作都透着一股焦急。
他将马缰甩给迎上来的下人,大步流星地往内院走去,将一身寒气也带进了屋里。
饭桌上,顾家夫人一见丈夫那张沉得能拧出水的脸,便不动声色地朝自己两个儿子递了个眼色。
邻座的两位青年,约莫二十上下,立刻会意,放下碗筷,悄无声息地离席,跟在父亲身后,往书房去了。
饭桌另一侧,还坐着顾祖成的女儿,姑娘比两个哥哥小上三岁,没有北地女子的粗犷,反而生得眉目清秀,颇有几分南国女子的温婉。
爹爹回来时,她下意识地望过去。见娘亲只让两个哥哥跟去,便知晓是有要事相商,自己一个女儿家,是没资格旁听的。她低下头,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不安。
书房里,烛火摇曳。
顾祖成的两个儿子,长子顾有文,次子顾有武,一进门便熟稔地命下人端来早已备好的参汤。看父亲这架势,晚饭是定然吃不下了。
顾祖成看着自己两个懂事的儿子,心中掠过一丝欣慰。他们顾家,不像别家商贾,多是虎父犬子,养出的尽是些斗鸡走狗的纨绔。
自己这两个儿子,一个沉稳好文,一个勇毅习武,都颇有建树。只可惜,生不逢时,这乱世如同一锅沸水,再好的材料丢进去,也只能身不由己地上下翻腾。
他心中惋惜,脸上却不露分毫。
他目光沉沉地落在两个儿子身上,待他们坐下,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秦军攻破了断水涯的墨家机关城。燕寒川那十几万大军,怕是真的要北上了。有消息说,兵家那位老匹夫,打算在九曲岭重设防线...哼,断水涯一战,他以不足三万之众,硬生生拖了燕寒川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