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还在开朗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但西伦已经听不进去了。
——从功利角度来说,他根本不需要对强迫性神经症进行治疗,反而要让更多人的症状转变为强迫性神经症,他们对大他者的缺失(现有制度的不合理不完备)的掩盖,实际上就是在拥护自己的地位。
只要他牢牢占住这个位置,让自己成为所有人心中“知道我们该做什么、我们要往哪去、怎么解释世界”的人,他的权力就永远不会动摇。
恰好的是,精神分析师是一个非常了解如何扮演大他者的人。
而他已经在做了。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您在听吗?”亚瑟的疑问将他从思考中惊醒。
“我在听不不对!”西伦皱紧眉头。
可是当年我在当分析师时,明明在控诉社会对患者的批量制造
“我没在听,亚瑟。”他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想通了什么。
“啊您?”亚瑟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或者说,我在不在听有什么关系吗?”西伦看着他,“重要的不是我的想法,而是你的。”
“我不明白,主教大人。”他有些失落地低下头,似乎在聆听神的代言人的训导。
“别那么在意我的看法,你不是在我的目光里生活的。”西伦说道。
这句话由一个分析师而言说出口是错误的,由一个主教说出口也是错误的,但当他说出口时,感到了一阵释然。
“我”亚瑟茫然了,他的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色,他感到那个无所不在的目光正在离他远去,它不再看着自己、要求自己、命令自己,他不再有人撑着,只有虚无的自己在不断下坠。
西伦的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他猜到了亚瑟的反应,他知道这句话会让他伤心,如果现在是一次咨询,病人下次肯定不会来了。
发泄过了,总是要回到应有的位置上来。
他知道自己无疑也是有精神问题的,但想要成为所有人眼里那个“应该知道”的领袖,总要牺牲一些东西。
“算了,当我没说过。”他站起身,拍了拍亚瑟的肩膀,“听我的命令。”
“是!”刹那间,迷茫的神色从亚瑟的脸上消失了,他期待地看着西伦,期待他给自己下命令,期待那个全知的人告诉自己如何做事。
他蓝色的眼睛里有星光闪烁,金发混杂着机油搭在健壮的胸肌上,显得阳光而开